二十(下)_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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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下)

  御前失仪乃是大罪。

  陆萱和许成儒也是有点醉了,甚至没有看见商柔跑出去,直到他们发现玉华宫的主人竟然跑掉时,牧晚馥已经沉着脸过来了,一旁的太监还在一左一右地扶着商柔。

  牧晚馥看着寝殿里散落一地的餐具和吃了大半的火锅,缓缓地说道:「陆萱丶许成儒,你们整理妥当之後来主殿见朕。」

  商柔被安置在偏殿里,陆萱和许成儒则灰溜溜地来到主殿里听由牧晚馥发落。

  牧晚馥一向说话不重,但惩罚却绝对不轻。

  「陛下恕罪,是臣等御前失仪。」许成儒立即跪下来说道。

  「商柔呢?」牧晚馥秀眉紧蹙。

  「芳菲公子是被我们怂恿的,他一直在等候陛下,是臣等不好,见最近天气不错,便带着食物找他,请陛下责罚臣等,切勿不要责罚芳菲公子……」陆萱还在为商柔说话,许成儒看见牧晚馥本来已经冷淡的脸色更是如罩严霜,连忙拉了拉陆萱的衣袖。

  「陆萱和许成儒御前失仪,闭门思过一个月。」

  此时,赵公公来到牧晚馥的身边,低声道:「芳菲公子醒来了。」

  许成儒见陆萱还要说话,连忙用力揑了揑他的大腿,陆萱一脸无辜地望向许成儒。

  牧晚馥站起来往偏殿走去,赵公公连忙向陆萱和许成儒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可以先走了。

  许成儒和陆萱忙不迭地披上大氅逃出玉华宫,只看见大雪纷飞,雪落无声,天空是含糊不清的深灰色。

  陆萱打了个喷嚏,埋怨道:「许成儒,刚才为什麽不让我多说几句?陛下那脾气……」

  许成儒真想再踹陆萱一脚,他伸手把大氅的衣领拢好,没好气地道:「陛下的脾气你还不懂吗?若是贵妃娘娘犯了错,你还胆敢劝陛下什麽吗?」

  「贵妃娘娘是女人,我当然要避嫌……」天气冷得使陆萱嘴里不断冒出白烟,一行行宫女太监从他的身边经过。

  「商柔现在是陛下的妃嫔!」许成儒几乎要翻白眼了,陆家的人大多机智奸狡,为什麽这家伙却蠢得像猪一样呢?

  「那是商柔自己求来的,陛下不是对他不冷不热的吗……」陆萱闷闷地说道。

  「若真的是不冷不热,光是刚才他跑出玉华宫对着陛下发疯,依陛下那严谨认真的性子,老早把他剁了去喂狗。刚才商柔一醒来,他就马上去看商柔,你自己想想是什麽原因的。」

  许成儒气冲冲地说完之後便往前走了几步,他回头见陆萱动也不动,便没好气地说道:「陆大少爷丶你又怎麽了?」

  陆萱站在後面,他无奈地说道:「成儒,现在是你不懂陛下。」

  「为什麽你这样说?」许成儒皱眉道:「你知道些什麽?」

  陆萱想起闻萧伶当日对自己说的话,闻萧伶虽然是疯子,但若非牧晚馥私下授意,他还不至於一见面就对商柔狠下杀手。

  然而这件事毕竟不足为外人道,陆萱便只是摇摇头,当日自己赶来,闻萧伶已错过杀商柔的最佳时机。现在师出无名,大半皇宫都知道芳菲公子的真正身份,若是牧晚馥再下毒手,恐怕就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或许不把那件事说出来,才是对商柔最大的慈悲。

  商柔醒来时,他第一个看见的站在床前的牧晚馥。他的秀眉轻颦,在看见自己醒来之後,那秀丽的黛眉总算略略松开,然後又拢在一起。

  他呆呆地看着牧晚馥。

  一旁的凌绿连忙把醒酒汤递过来,低声说道:「公子,请用醒酒汤。」

  商柔想起刚才发生什麽事了,他连忙翻身下跪道:「我……我……臣妾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臣妾」两字毕竟说得不习惯,商柔花了一阵子才说得好。

  商柔不敢抬起头来,只是低头看着擦得发亮的地砖。他感到面前的牧晚馥一直在静静地俯视自己。

  「御前失仪,应当杖责二十。」

  虽然说犯错的是自己,但商柔心里却无比委屈。他说到底不是女人,并不是生来就懂得宫规,就算只是邀请陆萱和许成儒过来玩耍,也不见得有什麽不对……

  商柔当然不敢说话,只是闷闷地说道:「臣妾恭送陛下。」

  然而他并没有听见牧晚馥远去的声音,牧晚馥回来了。他看着商柔说道:「你不服?」

  商柔吓了一跳,他连忙摇头。

  牧晚馥打了个手势,全部宫女太监都退下了。

  「站起来。」牧晚馥轻轻说了一句,商柔刚刚酒醒,又跪了一阵子,站起来未免有点摇摇晃晃,牧晚馥便拉着他的手臂。商柔许久没有跟他肌肤相接,此刻身在偏殿里,二人穿得都不多,牧晚馥的指尖彷佛跟商柔的肌肤毫无缝隙地接触在一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牧晚馥略略使劲,商柔便倒在牧晚馥的怀中,只感到怀中花香满溢。

  商柔抬头去看牧晚馥,只看见牧晚馥有点无奈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却是带着流光似的轻淡笑意。

  「别……别生气了。」商柔唯有用从嬷嬷那里学来的办法撒娇,他的脸颊都通红了。

  「下次不许了。」牧晚馥用指腹刮了刮商柔的脸颊。商柔睁大眼睛看着牧晚馥,他没想到之前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牧晚馥会突然如此温柔。

  「下次……会邀请陛下过来的。」商柔低声道。

  侍寝过後,商柔只想好好地抱着牧晚馥睡一觉,他依稀觉得日子好像又回到过去,当时自己跟牧晚馥时常幽会,自己可以尽情地向牧晚馥撒娇。善忘的他彻底把这半年来的寂寞和绝望抛诸脑後。

  没想到牧晚馥很快就坐起来,他拉了拉商柔的手,商柔还在打哈欠,床帐外的赵公公已经说道:「公子,请给陛下更衣。」

  商柔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麽,太监把衣服从床帐外递来,商柔手忙脚乱地给牧晚馥穿衣服,他以前也有跟婉儿穿过衣服,甚至是跟牧晚馥偷情时也有替他穿衣服,但当时郎情妾意,说是穿衣服其实也跟脱衣服差不多,而现在这种被催促的情况明显是第一次。

  牧晚馥的腰带系错了方向,商柔连忙解开腰带打算再绑一次,但他愈是紧张,那个绑结就愈来愈难以解开。最後牧晚馥唯有伸手自己解开腰带,再仔细地把腰带绑好。

  「对……对不起……」商柔****说道。

  牧晚馥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把散落肩膀的青丝拨到背後。商柔随便披上一件外衫,便来到床边,跪下来给牧晚馥穿上长靴。

  好不容易才把长靴穿好,商柔本想站起来,但肩膀上的一股力气使他还继续跪着。他回头一看,只看见凌绿在看自己不断打眼色,商柔这才记起自己还得跪着恭送牧晚馥,唯有还跪在地上,但他刚刚侍过寝,身体还没有清理过,只觉得後穴里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可是宫规如此,自己只得承受着。

  茉莉花香渐渐远去,凌绿偷偷戳了戳商柔的肩膀,商柔便说道:「恭送陛下。」

  终於,门扉关上了。凌绿刚刚扶着商柔站起来,门扉又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是牧晚馥身边的宫女,她说道:「芳菲公子不守宫规,杖责十五。」

  商柔还来不及说话,那宫女就匆匆行礼离开了。

  不守宫规,当然是因为商柔没有给牧晚馥绑好腰带,还有没有给他梳好长发——按理说,他应该早就醒来,梳妆打扮妥当,再为牧晚馥更衣梳发,然後跪在门口送他离开的。这次自己只做了一半,所以才犯了宫规。

  杖责十五在严冬当然不好受,加上後穴里的东西没有及时清理,结果肚子痛了大半天,商柔心里受了气也是不高兴,陆萱和许成儒现在也不敢随便溜到宫里,唯有一人闷闷地趴在床上。

  凌绿在一旁拿铁钳翻动着香炉,白烟从铜嘴中倾吐而出,浓浓的龙涎香静静地飘散着,阳光中清晰可见那一道道弯弯曲曲的白烟渐渐化为无形。

  「公子,你也别不开心了。」凌绿叹了口气。

  「我没有。」商柔鼓起双颊说道。

  「陛下是陛下,该有的规则还是得遵守的。」

  商柔看着凌绿,半晌才认真地说道:「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虽然觉得这种抱怨跟个怨妇没分别,但商柔就是没办法把想法都憋在心里。

  「从前——」凌绿明白商柔指的是他还在当驸马的时候,他便说道:「这怎麽一样?那时候陛下……对公子还有新鲜感嘛。」

  商柔其实明白凌绿在说什麽,其实牧晚馥早就把自己忘记,那天也只是闲着没事干经过玉华宫,想尝尝男人的滋味而已。

  「我还真的是自寻死路啊。」商柔失笑,原来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他早就厌倦自己,所以才对自己如斯冷淡,而自己却把他的一时温柔当成是一辈子的。

  凌绿这次没有回应,看来是同意商柔的话。

  商柔合上眼睛,他又笑了笑,可是说到底,还是想留下来。就算只是偶尔可以见到,就算只是敬陪末座,就算只是男宠,至少可以看见他,知道他过得安好,这就可以了。

  凌绿见商柔没精打采,便附在商柔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後拍着胸口道:「小的保证,下次陛下来了,公子若是这样做,陛下一定会喜欢的。」

  商柔脸色通红,他从床上跳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道:「这??怎麽可以!那是青楼女子所为!」

  「公子若是想要陛下多来找您,总得用些办法留住他,公子也是男人,知道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凌绿无奈地说道。

  「太??太伤风败俗了!」商柔的脸色红得快要滴血了。

  凌绿忍不住笑起来,自家的公子怎麽就那麽单纯,明明都是有过家室的男人了,在某些方面却简单得像张白纸。

  「好吧,小的不说这个。总之若陛下再来玉华宫,公子可得观摩陛下的行为举止,猜测陛下喜爱什麽,继而投其所好,这才能够让恩宠长久。」凌绿苦口婆心地说道。

  「真的??好困难。」商柔埋头在软枕里。

  「这後宫妃嫔,哪个一开始就能够让陛下龙心大悦?每个人还不是像公子这般一步步学习的。」凌绿伸手摸了摸商柔的头发,商柔的头发被揉乱,淡淡的茉莉花香从他的发传来。

  商柔躺在床上,抱着被子,闷闷地道:「这也得他再来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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