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合作
段文彧从未想过，身份的暴露，竟是因为一夜露水情缘。而关于段文宵究竟如何得知冷亦葶怀的并非是他的子嗣，就要追溯的一年多之前了。
一年多之前，刚刚进宫半年的冷亦葶怀了龙种，虽说段文宵娶冷亦葶的原因不算单纯，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也颇为高兴。可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冷亦葶突然有了身孕，自然令宫中很多嫔妃嫉妒不已，于是，当冷亦葶那次意外小产后，段文宵难免心生怀疑，觉得事情不会单纯。
是故，他暗中着人调查。
本以为会是后宫争斗，岂料调查的结果让段文宵十分意外，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的母亲！原来，白颖梅为了不让段氏血脉再有传承，竟不择手段地暗中迫.害怀有身孕的妃子。得知事实后，段文宵虽然震怒，一时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命人偷偷在各个妃子的寝宫内点上了一种特殊的香料，这种香料味道很淡不易察觉，最重要的是，在点有这种香料的环境下，女子即便与男子发生关系也是不会受孕的。通过此方法，近两年来，段文宵不动声色地阻止了所有妃嫔有孕的可能性。这样做虽不利于皇室开枝散叶，但站在段文宵的立场，在拥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也是迫不得已的，起码不会伤害任何人。相反，若是哪个妃子意外地怀有身孕，白颖梅一定会采取激烈的手段，让孩子未出世就消失不见。
如此便解释了，为何段文宵至今只有两个女儿。
这一次冷亦葶突然有孕，着实把段文宵惊住了。而在确定冷亦葶的锦绣宫中确实也点了那种香料后，他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
冷亦葶在皇宫以外的地方，和其他的男人有了私情。
不过段文宵还算理智，毕竟当初他娶冷亦葶的目的也不单纯，所以并没有立马去找冷亦葶兴师问罪，加上差不多同一时间，又不经意发现了冷亦葶会武功的事实，于是就更加谨慎了。他一方面派人暗中调查冷亦葶，另一方面也加派人手防止太后背后对冷亦葶动手，不管怎么样，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必须先确保冷亦葶的安全。
就这样，在冷亦葶怀孕两个月后，他的人查到了段文彧的头上。
解释完前因，段文宵看着面前的弟弟，眼含探究，“五弟，明人不说暗话。朕知道，冷将军一家应该都是你的人马，所以朕猜他们的事你该十分清楚，能否告诉朕，亦葶肚子里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这话其实有试探的成分，段文宵心中怀疑，和冷亦葶有私情的人就是段文彧，但因为没有实际证据，不能妄下断言，只好这样迂回地试探对方。
“皇兄知道了真相后打算怎么办呢？按理，亦葶背叛了你，这是死罪。”但段文彧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丢了回去。
的确，这是个很危险的话题。
“那就要看对方是谁了。”段文宵很冷静，冷静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直视着对方的双眼，段文彧不确定如果说谎会不会破坏两人才刚刚做出的联手决定。在衡量了孰重孰轻后，终于，他心一横，决定赌一把。
“我想皇兄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是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没错，这个孩子是我的。可这真的是个意外，我和亦葶之间，并不是皇兄所想的那种关系……”说到这儿，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很牵强，“罢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狡辩了。如果皇兄想追究，待所有事情结束后，我会给皇兄一个交待的。”
事实果然如心中所猜，可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段文宵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沉默了片刻，最终他竟笑了，笑容泛着苦涩，“看起来，你对亦葶并无意，然而朕却看得出，她对你情有独钟。呵。朕并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朕只知道，在得知这一切后，朕竟不忍心责怪她。朕想，经过这两年的相处，朕大概是喜欢上她了。”
“皇兄……”段文彧惊诧不已，一来因为段文宵身上只有悲伤却不见愤怒，二来则是不曾想到对方会对他吐露心声。
“好了，别说了。”下一刻，挑起这个话题的段文宵反而打断了对方欲说出口的话，接着稍稍严肃了语气，转而道：“无论是朕的感情，还是你们的纠葛，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再说，既然这个孩子是你的，也就是段家的血脉，那朕更要好好保护，不能让母后有机会再次下手。至于其他，等一切过去后，再说吧。”
段文宵都这样说了，段文彧也不能再说什么，这件事情上本来就是他理亏，况且对方还不跟他计较，更是让他无言以对。好在段文宵没过多久就再次出声，缓解了他的尴尬。
“五弟，朕会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也会帮你保住这个孩子，可与此同时，朕希望你也答应朕一件事。”
“皇兄请讲。”其实对段文彧来说，冷亦葶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特别重要，然而事已至此，在这样的状况下，他是不能拒绝段文宵的。
“你我之间的合作，目前来说，目标是一致的。可是朕很清楚，你最终的目的是要报仇，而报仇的对象，正是朕的生母。纵使她有万般不是，也毕竟是朕的母亲，所以，朕希望到最后，你不要赶尽杀绝。朕可以保证，将母后永远软禁，她该付出的代价，绝不会少。”
段文宵的这番话，言辞恳切，态度认真，让面对着他的段文彧百感交集。
说真的，段文彧万万没想到，段文宵不但深藏不露，竟还如此沉着冷静，深明大义。在公，段文宵明知道他心存不轨，却能做到以大局为重，为了段氏江山而大方提出合作。在私，自己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段文宵却可以分清利与弊，不让情感冲破理智，还恰到好处的利用这一点提出交换条件，以便在将来能保住母亲的性命。饶是一向眼高于顶的他，此时此刻，也很难不对这个兄长感到钦佩。
“皇兄，既然答应与你合作，我就不会只考虑自己，而且我要的，只是为我母妃讨回一个公道。”这么说，等于已经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得到承诺，段文宵松了口气，知道他们二人已彻底谈妥，成为了盟友。
“那就好。五弟，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顺利。”
“一定会的。”
对话进行到这里，正事基本算是说完了，可段文彧却在此时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五弟想说什么吗？”看出这一点，段文宵主动问道。
见状，段文彧也不再闪躲，“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我的想法。”
“哦，关于什么？”
看着自己的兄长，段文彧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触及对方的死穴，但他终究是开了口：“皇兄，亦葶的事，我想再对你说声抱歉。但我可以保证，不管亦葶对我是怎样的心思，我对她都没有其他情愫，所以，就算皇兄想成全，我与她也是没有可能的。倒是皇兄自己，若真的喜欢她就不要轻易放手。至于这个孩子，如果皇兄觉得是心中的一根刺，等他出生后，我会带走的。”
想不到段文彧会主动说起这些，段文宵一时有些怔愣。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对方是在展现合作的诚意。
苦笑了一下，他心情复杂地说：“没想到五弟的眼光如此犀利，竟一眼就看穿了朕的心思。是啊，朕是喜欢她，也差点想着，如果你们情投意合，等一切结束后就成全你们。没想到……看来亦葶与朕一般，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对此，段文彧只能沉默。
不过气氛并未陷入胶着，段文宵很快又开了口：“幸好这是你的孩子，若是不相干的人，朕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这是段文宵真心的想法，不是什么客套说辞。孩子是段文彧的，他就能够以“段氏血脉”为由，说服自己保住这个孩子，这样他和冷亦葶之间就可以暂且维持原样，最重要的是，不会让冷亦葶有机会恨他，不会让他们之间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说穿了，他宁愿独自承担心伤，也不希望冷亦葶受到伤害。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冷亦葶对他而言，已是十分重要的存在了。可偏偏，这样隐匿的心思被段文彧一语道破，叫他想逃避都逃避不了。
“皇兄，对不起。”似是看明白了段文宵的心情，段文彧忍不住再次说了声抱歉。
“你也不必不停道歉，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何况大家最初都各有目的，也不能妄断对错。”段文宵倒也大度，很快便恢复了从容之态，“好了，先不说这些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合作。”
“这是当然。”段文彧点点头，心思亦回到了正事上面。
许多意想不到的变故，往往就发生在不经意之间。
段文宵的意外加入，对段文彧而言，是福是祸尚不可知。可就目前的形势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起码很多原本不算明了的局面，都因这个意外渐渐清晰。也因此，段文彧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兴奋的情绪，仿佛已看到胜利的曙光。
从这一刻起，局势，即将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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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之前，刚刚进宫半年的冷亦葶怀了龙种，虽说段文宵娶冷亦葶的原因不算单纯，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也颇为高兴。可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冷亦葶突然有了身孕，自然令宫中很多嫔妃嫉妒不已，于是，当冷亦葶那次意外小产后，段文宵难免心生怀疑，觉得事情不会单纯。
是故，他暗中着人调查。
本以为会是后宫争斗，岂料调查的结果让段文宵十分意外，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的母亲！原来，白颖梅为了不让段氏血脉再有传承，竟不择手段地暗中迫.害怀有身孕的妃子。得知事实后，段文宵虽然震怒，一时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命人偷偷在各个妃子的寝宫内点上了一种特殊的香料，这种香料味道很淡不易察觉，最重要的是，在点有这种香料的环境下，女子即便与男子发生关系也是不会受孕的。通过此方法，近两年来，段文宵不动声色地阻止了所有妃嫔有孕的可能性。这样做虽不利于皇室开枝散叶，但站在段文宵的立场，在拥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也是迫不得已的，起码不会伤害任何人。相反，若是哪个妃子意外地怀有身孕，白颖梅一定会采取激烈的手段，让孩子未出世就消失不见。
如此便解释了，为何段文宵至今只有两个女儿。
这一次冷亦葶突然有孕，着实把段文宵惊住了。而在确定冷亦葶的锦绣宫中确实也点了那种香料后，他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
冷亦葶在皇宫以外的地方，和其他的男人有了私情。
不过段文宵还算理智，毕竟当初他娶冷亦葶的目的也不单纯，所以并没有立马去找冷亦葶兴师问罪，加上差不多同一时间，又不经意发现了冷亦葶会武功的事实，于是就更加谨慎了。他一方面派人暗中调查冷亦葶，另一方面也加派人手防止太后背后对冷亦葶动手，不管怎么样，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必须先确保冷亦葶的安全。
就这样，在冷亦葶怀孕两个月后，他的人查到了段文彧的头上。
解释完前因，段文宵看着面前的弟弟，眼含探究，“五弟，明人不说暗话。朕知道，冷将军一家应该都是你的人马，所以朕猜他们的事你该十分清楚，能否告诉朕，亦葶肚子里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这话其实有试探的成分，段文宵心中怀疑，和冷亦葶有私情的人就是段文彧，但因为没有实际证据，不能妄下断言，只好这样迂回地试探对方。
“皇兄知道了真相后打算怎么办呢？按理，亦葶背叛了你，这是死罪。”但段文彧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丢了回去。
的确，这是个很危险的话题。
“那就要看对方是谁了。”段文宵很冷静，冷静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直视着对方的双眼，段文彧不确定如果说谎会不会破坏两人才刚刚做出的联手决定。在衡量了孰重孰轻后，终于，他心一横，决定赌一把。
“我想皇兄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是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没错，这个孩子是我的。可这真的是个意外，我和亦葶之间，并不是皇兄所想的那种关系……”说到这儿，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很牵强，“罢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狡辩了。如果皇兄想追究，待所有事情结束后，我会给皇兄一个交待的。”
事实果然如心中所猜，可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段文宵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沉默了片刻，最终他竟笑了，笑容泛着苦涩，“看起来，你对亦葶并无意，然而朕却看得出，她对你情有独钟。呵。朕并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朕只知道，在得知这一切后，朕竟不忍心责怪她。朕想，经过这两年的相处，朕大概是喜欢上她了。”
“皇兄……”段文彧惊诧不已，一来因为段文宵身上只有悲伤却不见愤怒，二来则是不曾想到对方会对他吐露心声。
“好了，别说了。”下一刻，挑起这个话题的段文宵反而打断了对方欲说出口的话，接着稍稍严肃了语气，转而道：“无论是朕的感情，还是你们的纠葛，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再说，既然这个孩子是你的，也就是段家的血脉，那朕更要好好保护，不能让母后有机会再次下手。至于其他，等一切过去后，再说吧。”
段文宵都这样说了，段文彧也不能再说什么，这件事情上本来就是他理亏，况且对方还不跟他计较，更是让他无言以对。好在段文宵没过多久就再次出声，缓解了他的尴尬。
“五弟，朕会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也会帮你保住这个孩子，可与此同时，朕希望你也答应朕一件事。”
“皇兄请讲。”其实对段文彧来说，冷亦葶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特别重要，然而事已至此，在这样的状况下，他是不能拒绝段文宵的。
“你我之间的合作，目前来说，目标是一致的。可是朕很清楚，你最终的目的是要报仇，而报仇的对象，正是朕的生母。纵使她有万般不是，也毕竟是朕的母亲，所以，朕希望到最后，你不要赶尽杀绝。朕可以保证，将母后永远软禁，她该付出的代价，绝不会少。”
段文宵的这番话，言辞恳切，态度认真，让面对着他的段文彧百感交集。
说真的，段文彧万万没想到，段文宵不但深藏不露，竟还如此沉着冷静，深明大义。在公，段文宵明知道他心存不轨，却能做到以大局为重，为了段氏江山而大方提出合作。在私，自己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段文宵却可以分清利与弊，不让情感冲破理智，还恰到好处的利用这一点提出交换条件，以便在将来能保住母亲的性命。饶是一向眼高于顶的他，此时此刻，也很难不对这个兄长感到钦佩。
“皇兄，既然答应与你合作，我就不会只考虑自己，而且我要的，只是为我母妃讨回一个公道。”这么说，等于已经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得到承诺，段文宵松了口气，知道他们二人已彻底谈妥，成为了盟友。
“那就好。五弟，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顺利。”
“一定会的。”
对话进行到这里，正事基本算是说完了，可段文彧却在此时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五弟想说什么吗？”看出这一点，段文宵主动问道。
见状，段文彧也不再闪躲，“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我的想法。”
“哦，关于什么？”
看着自己的兄长，段文彧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触及对方的死穴，但他终究是开了口：“皇兄，亦葶的事，我想再对你说声抱歉。但我可以保证，不管亦葶对我是怎样的心思，我对她都没有其他情愫，所以，就算皇兄想成全，我与她也是没有可能的。倒是皇兄自己，若真的喜欢她就不要轻易放手。至于这个孩子，如果皇兄觉得是心中的一根刺，等他出生后，我会带走的。”
想不到段文彧会主动说起这些，段文宵一时有些怔愣。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对方是在展现合作的诚意。
苦笑了一下，他心情复杂地说：“没想到五弟的眼光如此犀利，竟一眼就看穿了朕的心思。是啊，朕是喜欢她，也差点想着，如果你们情投意合，等一切结束后就成全你们。没想到……看来亦葶与朕一般，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对此，段文彧只能沉默。
不过气氛并未陷入胶着，段文宵很快又开了口：“幸好这是你的孩子，若是不相干的人，朕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这是段文宵真心的想法，不是什么客套说辞。孩子是段文彧的，他就能够以“段氏血脉”为由，说服自己保住这个孩子，这样他和冷亦葶之间就可以暂且维持原样，最重要的是，不会让冷亦葶有机会恨他，不会让他们之间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说穿了，他宁愿独自承担心伤，也不希望冷亦葶受到伤害。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冷亦葶对他而言，已是十分重要的存在了。可偏偏，这样隐匿的心思被段文彧一语道破，叫他想逃避都逃避不了。
“皇兄，对不起。”似是看明白了段文宵的心情，段文彧忍不住再次说了声抱歉。
“你也不必不停道歉，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何况大家最初都各有目的，也不能妄断对错。”段文宵倒也大度，很快便恢复了从容之态，“好了，先不说这些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合作。”
“这是当然。”段文彧点点头，心思亦回到了正事上面。
许多意想不到的变故，往往就发生在不经意之间。
段文宵的意外加入，对段文彧而言，是福是祸尚不可知。可就目前的形势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起码很多原本不算明了的局面，都因这个意外渐渐清晰。也因此，段文彧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兴奋的情绪，仿佛已看到胜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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