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啦_皇后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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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

  沈嫣早前听皇上说起来时,乔将军是快回来了的,离开有六年之久,南商那边太平之后,乔将军就要回来复命,如今忽然听阿诗这么说,便问:“乔将军与你们说了?”

  “是听大哥说的,父亲派人送了信回来,要在拢州再留一阵子。”这些军务上的事乔诗向来不懂,偶尔听大哥说起来才知道一些,她现在更担心嫣嫣一些,“阜阳城里传了好些话,都是在说皇上,春山的陵墓还意外着火,你在宫中可得小心点。”

  “乔将军不回来,你大哥呢?”

  乔诗想了想:“父亲不回来的话,大哥过些日子也要回拢州去的。”

  沈嫣抬手,将端上来的糕点往她那儿挪了下,脸上噙了些笑意:“那你何不跟着你大哥回去。”

  “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乔诗一咧嘴,悬着的双脚轻轻晃了下,哼了声,“怎么,你不想见我呢,要赶我回拢州去。”

  “是啊。”沈嫣故意道。

  乔诗提了一口气将糕点放下:“好哇!那我偏不走,不如你的意!”

  沈嫣看着她笑了:“不走做什么,乔将军他们都在拢州,你一个人留在阜阳城里可没人能管得住你了。”

  “我在找一个人。”乔诗忽然压低了语气神秘道,“等我找到那个人再说。”

  “谁?”

  “也没什么,那天拖了王世均到巷子里时被人给瞧见了,我看他那穿衣打扮,像是要去署里,不知在哪一处当差。”

  听着语气像是有些过节的样子:“怎么,他说你什么了?”

  乔诗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也没说什么,他就是……”

  沈嫣瞧着她就觉得不太对,她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扭捏过去,便取笑道:“该不是中意上了人家。”

  乔诗急了:“怎么可能,就他那样,我一拳就能给他打趴下了,他还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打王世均怎么了,那是他该打。”

  “哦~”沈嫣点点头,“那就是冤家了。”

  乔诗瞪着她:“反正我不走!”

  沈嫣笑意微顿,阜阳城如今流言四起,依乔小将军的意思,肯定是想把阿诗带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她不肯走,也不会是因为要找一个无名之辈:“那你不走就留在府里。”

  乔诗挽住了她的胳膊,将担心都藏回去了,笑嘻嘻道:“我留在府里多无聊,我可以入宫陪你啊,瑞珠都不在这儿,你现在身子重,我得多陪你来聊聊天才行。”

  “再找那取笑你的人?”

  “对,再找他!”

  …………

  乔诗在宫中呆到了傍晚,天色暗下来时才离开,外面冷风阵阵,明明是初春,却比大雪天还要冷。

  拉紧了披风后,乔诗抬头看灰蒙蒙的天,她还有没说的,大哥之所以急匆匆要回去,是因为前些天杨大人找上门来过,她乔诗虽然不懂这些,但该有的敏感还是有的,杨大人是在朝堂上护过王国公,和德王一系的人,大哥不想乔家牵扯进这些事情里去,借着父亲的名义要早点回去,大哥还想要她跟着一块儿回拢州去,她担心嫣嫣,不想走。

  阜阳城要变天了,在来宫中的路上,她听到街边老人这么叹过,阜阳城里气氛真的不一样了,如今街头巷尾说的都是王国公被处以绞刑的事,牵扯出了些关于南平的事,又说皇上包庇南平人,芸芸众说,越传越是离谱,甚至还有人说皇上其实就是为了报复先帝当初灭了南平,还为了南平公主在冷宫自缢的事。

  百姓不像过去那么平和了,每每说起这些的时候,有些人义愤填膺,还有些人满是戾气,乔诗感觉不到他们对皇上的尊重,像是疯了一样听什么就是什么,愚昧的很。

  这样一来,她更不能跟着哥哥走了,要不然嫣嫣一个人在宫中怎么办。

  乔诗离开皇宫后天色越渐暗下来,如她见到的那样,如今的阜阳城内外,充斥的满是一些异声,而这时,入夜降温后,比白天还要冷的夜里,没了太阳的照耀,冷冽中还带了一股湿寒,城外距离清水镇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住在村尾的一户人家内传来猛烈的咳嗽声。

  一个男子不耐烦的端了一碗药进来,看着躺在床板上咳嗽不止的妇人,不耐烦的将药碗重重扔在桌上,骂道:“咳咳咳就知道咳,你知不知道这些药花了老子多少钱,一天到晚活不会干就会生病,你干脆病死得了,也省了老子再给你花钱去买药!”

  “你!”

  “噗!”

  男人越骂越凶,妇人越咳越厉害,最后这妇人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那男子喷了一口血,继而瘫倒在了床上,两眼翻白,浑身抽搐了起来。

  男子别喷了一脸血,愣了下后整个人正要暴怒,看妇人抽搐成这样子,第一反应就是要将她从床上拖起来,但此时哪里是控制的住她,妇人一面抽搐一面吐血,一旁才两三岁的孩子早就吓呆了,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大哭:“爹,娘怎么了,爹!”

  男子这才意识到真出了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血,也来不及擦,将孩子推到一边,连忙跑到村子里去叫郎中。

  可到了郎中家时他才发现,院子里等着好几个人,郎中不在,去隔壁村给人看病了,而等在院里的人,家中病人与他的情况差不多,有些是呕吐抽搐,有些是咳到吐血。

  院中冷风嗖嗖,泥瓦的角落里满是雪融后没能干净的湿冷,从角落蔓延开去,笼罩了整个村子。

  隔壁村距离这儿得有小半日,郎中回来都是后半夜的事了,要是那边事儿严重还不一定回的来,院子里还等着别人,男子只能先回家去,进屋后妇人还在抽搐,但没有再吐血,双眼已经渐渐没了神,脸色惨白,真像是要死了。

  果真的,这妇人没能熬到第二天,半夜时就死了,村子里其余那几户,有一户情况和他们一样严重的,在家人没来得及回去时就已经去了,第二天,病倒的人更多了。

  很快,镇上药铺中的大夫忙不过来了,莫说去出诊,就是铺子里的病人都看不完,来的人大都是咳嗽之症久治不愈,呕吐的那些都下不了床了,不到三天,清水镇外那村子,死了七个人。

  消息随即从镇上报到阜阳城里,负责这些事的大人很快派了城里的大夫前去清水镇坐镇,可病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就有人倒下,镇上也有人病了,大夫将这些病了的人隔离开来后,派人回禀到城中,负责的大人即刻将此事上奏。

  也就是隔了两日的功夫,太后也病了。

  之前太后的身体就不好,昏厥过一次后这些日子一直是卧在床上,这天早上起来时忽然咳嗽不止,用早膳时还吐了一回,请了太医前来查看,和城里如今发现的一些病人是一样的病症。

  这个病会传染,只要身边有这样的病人,就极容易传染给人,身子好的或许不会中招,但是那些体弱的就很容易被传染,林嬷嬷派人严查延寿宫上下,终于在佛堂外一处看守的地方查到了个小宫女昨天病倒的事,派人禀报到永和宫,沈嫣这儿也才刚发现宫中内务府中有三个生了病的人。

  不做犹豫,这些人隔离开来之后,一旦发现有人咳嗽不止就即刻关起来,不许他再与别人接触,各宫再派人去太医院那儿领药烧在屋中驱寒驱毒,而宫外各处,就需要派大量的人手下去。

  到了二月初时,阜阳城外死亡的人数已经达到了百人,病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设下的隔离棚子皆已经住满,那片地方,进去的大夫都得面带口罩以免自己被传染,而这百姓的情绪,也是越来越不平静。

  提早到来,迟迟不肯离去的冬季,给阜阳城内外的百姓带来了一场灾难,春寒冻病了许多人,来势汹汹,叫人措不及防。

  原本这病不难治,但在初期都与风寒相似,实则是比伤寒之症还要严重,病下的最开始仅仅是鼻塞轻咳,头晕脑胀,但在一夜之间它就会令人猛咳不止,伴随着呕吐,有些严重的吐血抽搐。

  到那时再用药已经有些迟了,这些吐血的病人基本都活不过两日。

  有些一家三口都病了,无照顾,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在家中多时,也有病了一个被抛弃的,随意将人扔在外头,又会传染给别人,宫中下令之后,将清水镇团团封锁了起来,不许有人进也不许有人出来,又派了太医院中不少太医前去给百姓治病。

  这一连串的事,直接将有些百姓对皇上的埋怨上升到了一定程度,到了二月初八这日,宫里准备妥当之后,皇上带着诸位还在宫里的妃子,前去宗庙祭拜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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