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贾政_红楼之蓉哥儿
笔趣阁 > 红楼之蓉哥儿 > 第30章 贾政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30章 贾政

  第30章贾政

  贾蓉进入暖阁,阁里的摆设,帘笼是绫罗绸缎,灯台是鎏金镶嵌各色宝石。每一处都古朴雅致,低调奢华,处处彰显荣国府的贵族气派。

  靠窗边摆着一张黄花梨硬木架子床,床上卷起帐幔,一个锦衣华冠的中年人,正端坐床边,右臂搭着一个半新引枕,面带微笑的与一众清客闲谈。

  此人头戴软唐巾,身穿一件镶缁色边的茶褐色银条纱道服,内衬牙色汗褂,两脚穿着一双青白云纹履,轻轻踩在脚踏上。

  正惬意地摇着由竹篾编成、装饰着紫檀柄的道扇。

  乍一看去,颇有几分雅致的通玄之意。

  此人,便是荣国府的二老爷,大周从五品工部员外郎,贾政贾存周。

  除了贾政之外,厅上还有六七人,皆是手摇道扇,身穿各色轻纱道服,一派复古士大夫的装扮,透露出“通玄避暑”的意境。

  这是大周士大夫发起的“复古”运动。

  永兴朝以来,大周盛极一时,以江南等地为首的富商阶层,开始通过捐纳手段,取得从九品至正七品的官职,获取社会地位。

  然后富商阶层也模仿士大夫阶层穿起了绫罗锦缎,其服饰之精美,甚于士大夫之繁杂。僭越之事,屡禁不止。

  有人评价说:“无贵无贱,服者日盛。”

  这里的“贵”,指的是勋贵和官员们,而“贱”,则指的是富商和暴发户们。

  大周衣冠,有一个很重要的政治意义,就是“明尊卑、辩民族”。

  辩民族不必多说,引申含义就是“禁胡令”。“不得服两截胡衣。其辩发、椎髻、胡服、胡语、胡姓一切禁止。”

  这是儒家传统的“严夷夏之防”。

  而大周衣冠另一个政治含义,就是明尊卑。将服饰与社会地位、职业挂钩。不同的社会阶层匹配何种的礼乐,都有严格的制度。从天子到奴婢,都有一套严格的礼仪制度。

  而现在,富商模仿士大夫的衣冠服饰,就让士大夫阶层感受到了威胁。

  这些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暴发户贱民,有什么资格和勋贵高官们穿一样的衣服?这不是扰乱社会秩序吗!

  所以,大周士大夫阶层发起了“复古”运动。

  抛弃小帽,戴上了方巾。

  因为士人能和庶民一样戴小帽,而庶民却不能戴方巾,这就是所谓的“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

  除此之外,以“复古”为理念,改造新的服饰,比如冠以汉、晋、唐、诸葛、东坡、纯阳等头巾。

  前明流行的小深衣、阳明衣、十八学士衣等,重新进入大周士大夫阶层。

  尤其是苏杭为首的江南,士大夫阶层的“服妖”,标新立异,穿红戴绿,男扮女装,让人惊叹咂舌。

  面对眼花缭乱的冠巾,富商们集体傻眼了。表示过于阳春白雪,根本追不上士大夫阶层的欣赏水平,还是可以标榜身份的方巾更接地气。

  对此,大周士大夫们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哼,暴发户们想依仗钱财和我们斗?太天真了吧!

  这一场以服饰为矛盾起点的阶级斗争,便以富商阶层失败,士大夫阶层完全胜利而告终。

  贾蓉进入暖阁,看见的便是这么一群穿红戴绿,服饰艳丽,彰显“通玄避暑”意境的士大夫们。

  “侄孙给二老爷请安,见过诸位先生。”

  贾蓉进来,先给贾政打千行礼,接着又拱手作揖,给清客们行礼。

  面对不同的人,行的礼数也不一样。

  贾政端坐不动,只微微颔首,眼神里流露出满意。

  而厅里的一众清客们,却纷纷还礼,给贾蓉拱手作揖。

  “小蓉大爷好。”

  众清客行过礼数,其中一位头戴方巾,身穿荔枝红道袍的中年人,抚着短须笑道:“刚才还和老爷说起今儿琼英园的事儿,可巧小蓉大爷就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此人中等身材,面白短须,看上去颇为精明干练。姓詹名光字子亮,善绘工细楼,平时陪着贾政下棋聊天,是贾政身边清客相公的第一等亲近之人。

  “正是呢。今儿小蓉大爷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另一个头戴纯阳巾,身穿紫色深衣,大红云履的清瘦中年,亦是笑着点头。

  此人唤作“单聘仁”,也是贾政身边的一个清客相公。惯会清谈说古,生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是个口蜜腹剑的主儿。

  在原著第十六回为迎贾元春省亲,曾随贾蔷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

  “原先瞧着小蓉大爷,就觉得小蓉大爷眉宇间隐隐透着股英雄气。果不其然。真有宁荣二祖的几分风采。此番一举夺魁,这几条街上的爷们儿,便再也不敢小瞧我们贾府了。”

  一个头戴方巾,穿着银红色道袍的长髯中年,亦是抚须笑道。

  此人唤作“程日兴”,是古董行的老板,一手妙手丹青,尤其是美人仕女乃是绝技。亦是贾政身边的第一等亲近之人。

  其余清客相公们,例如善弈棋、精戏曲的王尔调;弹得一手好琴的嵇好古;善察坊市秘闻的胡斯来;青楼里的风流常客卜固修等,亦是妙语连珠,纷纷吹捧起贾蓉来。

  “诸位先生谬赞了,晚生不过一时侥幸,习教了一番射艺小道。比不得二老爷和诸位先生,每日里研习的是微言大义的圣人大道,同为圣人子弟,晚生真是惭愧至极!”

  贾蓉是正儿八经捐买的国子监监生,混入这群士大夫集体中,亦是如鱼得水。

  保持头脑清醒,你来我往,彼此清谈客套着。

  然而听了贾蓉此言,端坐黄花梨硬木架子床上的贾政,却不禁面色一肃,捏紧拳头,正色说道:

  “蓉哥儿不必自谦!

  “咱们祖上的功业,也是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拼杀挣得!你能习练武艺,在游园会上一举夺魁。可谓是给咱们贾族和亲近的世交老亲们挣了一次脸。我们在官场上也风光,可以说一句教育有方了。

  “听说你有意要进京营里谋个职位。这是恢复祖上荣光的大好事。不管别人怎么说,老夫这里是支持的!

  “家族势微至此,我辈儿孙若不努力,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蓉哥儿,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府里寻我。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伱我虽非父子,也不是兄弟。但老夫作为族里长辈,总该为你遮风挡雨的。只要能为你做的,老夫义不容辞!”

  贾政面色肃然,语气里透着亲近和信任,以及坚定地期许。

  霎时间,贾蓉心里一震,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信任和支持。内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

  “是,侄孙多谢二老爷的支持。”

  贾蓉拱手,长长的作了一个深揖,第一次全心全意地给人行礼。

  这份信任来的太艰难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0.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0.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