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重回教坊司_我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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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重回教坊司

  “里头好像没人。”有人在远处壮着胆子说了句。

  “是啊,这里一直没断过人,从来没见过里头有人出来。”

  “兴许半夜走的也说不定,人总要吃饭的吧,一直没见人出来买东西吃,也没看到炊烟。”

  他急急忙忙赶过去,家丁轰赶了徘徊在傅家门口看热闹的闲人。

  他还记着傅长安的话,没敢直接冲进去。犹豫了半晌,扣响了门。

  符白岩心里哐当一声,本就苍白的脸煞白的简直不能看。惊怕之余,什么都顾不得了,纵身一跃,□□而入。

  傅家的宅邸符家一直多有看顾,定期打扫,院内的花木看管的尤为用心。当时傅长安没打招呼跟去了莫洛托,符白岩惊喜之余,不忘给父亲报平安的书信里圈重点提了一句,当时只想着等他们从莫洛托回来,傅长安看到家里整洁干净,心里高兴,住得也舒心。后来她重伤一直养在国公府,这里没有另外吩咐,自然一切照旧。仆从都是惯会看脸色的,若说先前还有些惫懒,这几个月,就差把板砖缝都给抠出来擦洗的干干净净。将来的当家主母的私宅,谁不可着劲的巴结讨好。

  白等了一天。

  第三天,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无一不知大晋第一公子为情所困求而不得。组团结伴来傅家门口围观。不大的宅子,四面都是人,更有甚者直接爬墙入院,只为一睹佳人风采。

  第六天,自那夜因被傅长安伤了心,又冻了半夜染了风寒,烧了几天终于好转的符世子,在听说了这几天的事后,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又厥过去。

  “我哥病了,你去看看他啊!可怜的很呐,一直在说胡话念叨你。”

  “嫂子,你快开门啊!”

  所以,她在身体的伤好的差不多后,回了自个儿家,关了前后大门,想静一静,治一治心里的伤。

  第一天,符超来了。

  傅长安心里难过吗?

  难过!

  傅长安心情好吗?

  自作聪明,不请自来,站在大门口扯着脖子吼,“嫂子!嫂子!嫂子你给开开门啊!”

  傅长安开了门,抓进院内一顿胖揍。

  拍门没人应,不请自入,屋前屋后找了个遍,没人。

  下了狠手,鼻青脸肿,奔着毁容的那种。

  第二天,昌平公主和阮思雨一起来了。两个女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将公主府国公府的所有家仆都带了,还抬了顶空着的八抬大轿,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几乎将满京城的百姓都吸引了来。

  傅长安烦躁郁闷委屈吗?

  烦躁!郁闷!委屈!

  也就这几日,傅长安回来了,那些个仆从都被拒之门外,屋内积了一层薄灰。院中抽出嫩芽的花木长势不错,一切都是兴兴向荣的景象。然而,境由心生,这一切落入符白岩眼里,偏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寂寥萧瑟。

  符白岩不知在院子里傻站了多久,某一个瞬间,眼珠子一动,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院角的木板被顶开,连带着其上的杂物也被撞翻,滚落一边。

  傅长安从地窖里爬了出来,有气无力的样子,望向他的目光透着凉凉的光,仿佛吸了地底的寒气。

  “你,你怎么在地窖?”符白岩觉得自己这几日大概是烧糊涂了,脑子昏昏沉沉的,问出的话也慢吞吞的,透着傻气。

  傅长安神色不大好,用力拍打衣裳,“我今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符白岩:“?”入耳的一刻,他以为她在跟自己撒娇,心脏不可控的抖了下。

  傅长安:“我昨儿个一整天什么都没吃,到了晚上才吃了一碗馄饨,还被人追了几条街。”

  符白岩:“?”

  傅长安:“前天也是。”

  符白岩:“?”

  傅长安:“从我回到这个家,我就没安稳的吃过一顿饭。”

  符白岩:“为什么?”难道也跟我一样,心里难受吃不下。

  傅长安一下子就炸了,忽地跳到他面前,指着他,既有难以容忍的愤怒又有下一秒就要落泪的委屈,“符白岩,你真是够了!你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娘你兄弟你的那些同僚好友爱慕你的姑娘还有这满京城吃饱了撑的闲人?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两辈子都被你害!”

  符白岩懂了,一时间愧疚的无所适从。像所有深陷感情的普通男女一样,即便名声在外,才高八斗,处理起感情问题也不比别人高明到哪去。甚至还更笨拙。笨拙的只会原地罚站。

  傅长安又要离开,符白岩追上去喊她,“长安,这次我真不知情。”

  “你站住!不要跟着我!”傅长安被连日的骚扰饥饿逼迫的都快失了理智,她恨恨的,眼角泛了红,忽而撩起衣袍,抽出仅剩的右缠丝,兹拉一声,裂帛声响。

  那一下明明是转瞬的一个过程,可在符白岩眼里莫名被无限拉长,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衣袍被一点点割裂的细节。甚至能注意到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靛蓝的布料随风飘飘荡荡的落下,像是一把刀扎进了符白岩心里。

  原来,心如刀绞这种感觉真的存在。

  他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傅长安不是爱他这个人吗?

  曾经柔情蜜意百般维护他的是她,如今狠心绝情割袍断义的也是她。

  要说他骗了她,可他对她的感情没有丝毫作假。

  他一直都是他。

  无论是人前端着的符世子,还是人后活的肆意的蔡无稽。

  他就是把面子看得太重了,才搞得自己像两个人。可无论哪一面都是最真实的他自己,他从来也没有仿着哪个人,将自己活成别人的样子。

  难道就因为一张鲛人面,曾经的一切都是假的?恩爱缠绵的情谊是假的?数度共患难同生死是假的?天地为证结为夫妇也是假的?

  傅长安一时意气离开了傅宅,一路上做贼般的左躲右闪,见到个大活人就惊慌失措的找掩体。不知该去哪儿?也不知能去哪儿?肚子饿身上乏,越想越气。

  她想不明白,她爹一世大英雄,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从来都是昂首挺胸。做为他的女儿怎么就活成了这副见不得人的鬼样子?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符白岩!

  她的人生,只要和他有了交集就绝对落不着好。

  果然,

  符白岩就是个害人精!

  她也不知在外游荡了多久,等她再次停住步子发现自己正好站在大长公主府门口。

  这是第三次了。

  这一次,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扣响了长公主府大门。

  门房看到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没有通报直接放行。

  傅长安微微蹙了眉心,心中了然。

  穿过曲折的回廊,迎面走来一人,燕鸿一身暗红官袍,刚从公主那出来,看到她一脸错愕,忍不住出声道:“你怎么来了?为什么来这?难道长公主说的贵客是你?你来干吗?”她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反复都是一个意思。大概是太过惊讶,自己也没意识到。

  “请长公主收留我,重回教坊司。”如果说傅长安没进门之前心里还有些忐忑的话,在门房直接放行后也渐渐趋于平静了。

  燕鸿狠狠愣了下,傅长安朝她行了个礼,已错身而过走开了。

  燕鸿追上去,“不是,镇国公府……符世子……你们俩……你怎么就……你俩不是重归于好了吗?”

  傅长安不语,只是步伐迈得更大了。

  一直到了长公主寝宫门前,燕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宫女进去通禀,燕鸿八卦的心思怕被发现,又往回走,却没离开公主府,而是寻了个借口逗留徘徊。

  傅长安入内,室内经久不散的药香似乎比之前更浓了,味道也更杂了。

  长公主半窝在榻上,一只手支着额头,气度雍容,当她睁开眼时,那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仿佛如有实质朝底下人压来。

  傅长安是死过一次的人,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似乎这天下也没什么她好怕的。

  她表情未动,只静静的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与她沉默对视,片刻后,轻笑了声。

  她喜欢她身上的这股劲,从第一眼就喜欢。

  这里虽然有很多人都嚷嚷着,死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长公主喜欢的并不是那种咬着牙闭着眼嘴里嚷嚷着不怕死。她喜欢能睁着眼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即便自己要死也要拖着别人一起下地狱的狠劲。恰好,傅长安身上就有这股劲。

  “想清楚了?”

  傅长安躬身回禀,“是。”

  长公主不紧不慢道:“这次是你来求我给你一个容身地,而不是我相中了你,想抬举你。”

  傅长安,“是。”

  长公主:“那你该知道教坊司的规矩。”

  言毕,身后响起门帘的珍珠碰撞的脆响,一名嬷嬷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走了进来。她并未直接送到傅长安跟前,而是靠向一边安静的站着。

  傅长安:“……”

  长公主:“当初你负气离开,就是因为不肯喝这个,但我教坊司的规矩不能坏了。既入我教坊司,便要断情绝爱。生是教坊司的人,死……”

  “哼,”傅长安没忍住。

  长公主一顿,“你哼什么?”

  傅长安垂着眼,破罐子破摔,“不过就是要为国尽忠,扯什么断情绝爱,搞得像妖魔□□似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是心中无爱无情,拿什么守护心中的正义。你要说让我不再和男子牵扯情爱,这辈子不嫁人,我能做到。”话正说着,人已鬼影般的到了嬷嬷面前,迅捷如电,抄起嬷嬷手里的绝子汤,一饮而下。

  等长公主反应过来,傅长安已将空碗甩回了托盘,“我对男人心死了。”

  长公主还愣着。

  这也太干脆了,比以往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干脆。

  就连武夷郡主,那个狠人,绝子汤是她搞出来的,在喝之前,她都搞了好一番阵仗,才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干了。

  傅长安擦了下嘴,绝子汤下肚,绝了所有不该有的念想。连日来的烦恼郁闷一股脑儿的都没了。简直比念清心咒,吃静心丸还有效。

  心,一下子无比安宁。

  傅长安:“这药冷热刚刚好,大长公主殿里常备绝子汤?要我说大长公主现在身子骨不好,教坊司的事都能不管则不管了,这种给人灌绝子汤的事,有损阴……”

  “咳!咳咳咳……”一旁的嬷嬷剧烈的咳嗽起来。

  大长公主正了正神色。臭丫头!

  嬷嬷抢话道:“这药是专门为傅姑娘准备的。”

  傅长安:“哦?您怎么知道我要来。”

  “你这三天每到入夜,一直在我府门口转悠。”大长公主没好气道。

  傅长安:“那也许我只是看看风景。公主怎么就知道我会进来,还特意把药都熬好了等我。”

  大长公主:“……”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话这么多。

  傅长安:“大长公主,我曾偶然听闻,在我离开教坊司后,您就断言我一定会回来,当时我与蔡无稽感情正好,我都没想过我会回来,您怎么……”

  大长公主冷笑了下,“原来是想问这个。”大概是为了气一气傅长安,这会儿她倒不急不慢了,还将跟前的半盏茶给饮了,才缓缓开口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我一早就知道你的小情郎就是我的侄孙。”

  傅长安默了默,有一会那表情是悲伤的,不过很快,她笑了下,自嘲道:“原来从始至终在你们这些人眼中我就是个跳梁小丑,一直被耍的团团转。”

  这话大不敬,边上的嬷嬷冷声呵斥,“放肆!”

  大长公主威仪端庄,不以为忤。

  傅长安抬起手,飞快的在眼上抹了把,单膝跪地,掷地有声,“属下誓死效忠大晋国,忠于教坊司,忠于大长公主,如有二心天……”

  “说说你有什么要求吧?”大长公主突兀插话道。

  傅长安的宣誓被打断,愣了下,“我?属下所求无非想报父兄血仇。”

  大长公主,“好。你父为国尽忠,惨死赵文炎等狗贼刀下,你的仇人本就是大晋国的敌人,若你能做到效忠大晋,你的仇,教坊司会帮你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013:11:08~2020-09-2115:43: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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