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家有仙妻14_女主全都性转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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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家有仙妻14

  “云哥儿,你大伯来了。”

  兔子精的颈侧到脸颊一路都红得通透,还用一只手遮挡着,不让他继续看。宜青遗憾地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土坪与村子相接的那处。

  章大伯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土坪走来,村人与他打招呼,他都是一脸爱答不理的模样,径自走到队伍的最前列。他在秀水村中算是号人物,家产丰厚,又与县衙的人有往来,干等了半日还没轮上的村民见他插在了自己前边,也是敢怒不敢言。

  “冯爷,近来可好?”章大伯对着冯捕快立时换上张笑脸,眼角挤出了一堆褶子。

  冯捕快点了点头,没同他多说什么,但也没赶他走。

  章大伯艰难地拖着身子,越过那堆积在地上的稻子,朝前俯身道:“上回那酒,冯爷要是觉得还能入口,小的再给您送两坛?”

  冯捕快这才眯起细长的眼睛,露出了个假意的笑容:“那酒味道还不错。”

  “嘿,下旬就给您送来。”章大伯会意道。他朝身后望了眼,示意那被他挡住的农户走远一些,才故作为难地对冯捕快道,“同您说件事儿,今日要交的租子一一”

  冯捕快竖眉道:“怎的?你交不上来?”

  “不,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短了衙门的租子啊。”章大伯道,“还不是有些佃农,租了我的田,又死皮赖脸地不愿交租……”

  “衙门要收的租子,他们也敢拖欠,当真是胆子大破天了。”

  冯捕快做多了这等腌?事,听得这两句话便明白了章大伯的意思,无非是要让他帮着出头、教训教训那些没眼力见的佃农。收人手短,帮着教训个没靠山的庄稼汉也不费事,他便顺承下了。

  冯捕快道:“你且在旁等着,待我收完了这几笔租子便同你去瞧瞧,到底谁那么无法无天。”

  “哎,哎。”章大伯连声应是。

  两人这一搭话,便将交租给耽搁了,村人只敢小声议论着,赵账房也没发话。只有另一名李捕快则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看了他们好几眼,不咸不淡道:“莫挡着旁人交租。”

  章大伯不敢与衙门捕快顶嘴,正准备拄着拐杖朝后退上几步,肩头却被人硬实地按了一下。

  “云生?”章大伯眼中原有些疑惑,见到身后站着的是自家侄儿,立刻变作了愤恨。

  他晨间带了人去村头草屋,原想将对方收割好的稻子一股脑都拖了过来,结果连磕了好几个跟头,回屋时更是在门前摔了个四脚朝天,还将脚给扭了,如今肿得几乎不能行路。同行的村人说他怕是中了邪,要是当真中邪,在背后捣鬼的无疑就是这个云哥儿。

  宜青看清了他神情的骤变,笑了笑,语气殷切道:“您这是怎的了?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如今这腿……”他的笑不是给这位大伯的,而是想到兔子精看着一本正经、守规矩得很,真要捉弄起一个人也很下得去手。

  “呵。”章大伯压根不想提起这腿是怎么扭伤的,提起拐杖朝宜青一点,道,“你来了正好,将该交的租子一并交了罢,也省得衙门老爷再跑一趟。”

  他转头对冯捕快道:“冯爷,您看……”

  “拖着衙门租子不交的人就是你?”冯捕快生得五短身材,但腰间挎着把衙门的佩刀,看着还能唬唬人。他此时便提起佩刀,将上边的铜环震得叮当响。

  宜青道:“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不交衙门的租子呢?”

  冯捕快一愣,随后恶狠狠道:“那便交罢。补齐了你该交的份,再让他一并交来。”他用刀首指了指章大伯。

  章大伯以为宜青是怕了,语重心长道:“云生,早这样可不就好了?”

  “我愿交的,是衙门的两成租,可不是给大伯您的六成。”宜青道。

  赵账房搁下了手中的笔,斜眼看了看三人,一捋胡须,开口道:“既是租种的田,合该先将租子交与田主。”按照律例,这么说是没错的,即便章大伯比一般的租户多抽了两成的租,硬生生要从侄儿身上盘剥下四成的租子,也只能说是他为人苛刻,没法从律例上寻出不妥。

  章大伯附和道:“你该交与我几成租子都是当初说好了的,如今却要反悔不成?这几亩地,你若是嫌弃,我往后便租与旁人罢了。”

  宜青等的正是他们这两句话。

  待到赵账房与章大伯都说完了,他才悠悠将收好的字据取出,展开了与二人看。

  “我合该只交与衙门两成租。”

  章大伯不识字,不知他拿出的这张薄纸上都写了什么,但直觉不是好事儿,青筋一跳便要伸手去抢夺字据。宜青轻巧地避过他,绕开挡路的冯捕快,将那张字据直接递到了赵账房面前。

  宜青:“那几亩都是我的田,我为何还要多交四成租子给个不相干的人?”

  因着他横插了一脚,收租的队伍许久都停滞不前了。村人纷纷放下肩上的担子,好奇的目光频频看向前方。宜青隐约听到他们在议论章家两人怎的起了冲突,嘴角微微勾起。越多的人看到这一幕越好,但凡能让章大伯吃瘪的机会他都不该放过。

  村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李捕快也没法装作事不关己了,凑上前来,没好气道:“怎的了?怎的了?还收不收租了?”

  宜青不能让这事就这么揭过了,于是又跨上前了一步,直视着赵账房,朗声说道:“您是衙门来的账房,定然识得这字据上的字。今日便请您说一说理,我那过世的爹留下的田产,到底是该归他,还是归我。”

  话音一落,村人哗然。

  他们都晓得当初章丰死后,章家族人划分他的田地,实在是有些不地道,不管肥田还是薄田,一亩也没给那孤儿寡母留下,全都收进了章家叔爷和章平的腰袋。看云哥儿如今这架势,是要向县衙来的老爷讨个公道了?

  好事的村人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铜铃大,唯恐错过一声半句的消息;少有的热心人在心中暗暗替云哥儿担忧,章大伯与县衙的老爷是相识的,他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庄稼汉又能讨到什么便宜?

  “云哥儿……”有几个平日里与原主关系不错的庄稼汉,此时小步走到宜青身边,似乎想把他拉走,免得他自讨苦吃。

  宜青坚定地拨开他们的手,目光还是紧紧锁着赵账房。在场的人中,冯捕快定然是站在章大伯那边的,李捕快不管事儿,他只有拉拢到赵账房,才有可能占了上风。

  他在言语之间先将对方捧得高,又偷偷用眼神暗示对方可以许之以利,当然最后依仗的还是赵账房与章大伯之间的怨仇。他沉声道:“章平霸占了本该归于我的田产,还望您能替我讨还公道!”

  “你这是血口喷人!”章大伯急得险些抬起拐杖朝宜青敲来,幸好失去拐杖的支撑,身子一斜,没能敲中。

  宜青身形一矮,避开了那自空中击来的一拐,面色不变道:“是不是血口喷人,待账房先生看清了这张字据,自然会有分解。”

  他重重地咬住了“字据”二字。章大伯气喘吁吁地拄着拐杖,面色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登时变得雪白。

  宜青笑眼弯弯地看着他,面上的神情似乎在说,他早就看穿了当年两名章家长辈仗着势大肆意欺凌他们孤儿寡母之事。

  章大伯与他对视一眼,立刻移开目光,对着县衙数人辩解道:“他这是血口喷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那幼弟死后,我养了这云哥儿整十年,没想到居然养出了一匹白眼狼!他这是不想交租,才想了个法子……”

  章大伯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不仅立时翻出了曾经供了原主几年饭食的事替自己遮丑,又将宜青的所作所为辩做了不想交租才耍滑头,要是赵账房是个向着他的人,此时定然就顺着借口将事情都推到宜青身上,进而治宜青的罪了。

  可惜的是,县衙来人中主事的不是与他有旧的冯捕快,而是赵账房。

  赵账房从宜青手中接过那张薄纸,定定地看上了几眼,而后递还与他。他的神情淡漠,没法从中看出端倪,章大伯的心愈发忐忑不安起来。好像从他今早出门讨租开始,便事事不顺……

  “这字据……”赵账房笑眯眯道,“写着章丰将身后留下的田地、家财全都留给了独子章云生,族亲章有财为证。”

  他说的都是字据上的内容,但既然将这事儿说出来,便已表明了态度一一赵账房并不在乎宜青是否将此事闹大,也不会替章大伯辩解遮掩。

  宜青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他手中拈着字据,转身看向章大伯,又将目光落到了来交租的一众村人身上。

  “家父去世后,将余下的田产都留给了我,不料却被这大伯同人合伙吞下了。他侵吞了本该是我的田,又借故租于我,比旁人还多收两成的租子。”

  “普天之下,这等狠心的大伯,想来也是少见的罢!”

  宜青甫一说完,便见村人交头接耳地议论开了。唯一一个还直视着他,迎上他目光的,只有站在土坪边的兔子精。

  兔子精的眼中满是担忧,想要上前,又担心给他添麻烦,只站在那儿干着急。不巧的是,王大壮也站着没上前,似乎还想着低头安慰他两句。

  宜青目光一凛,恨不得能将那傻大个踢开。

  手往谁媳妇儿肩上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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