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苦_她总觉得我是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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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苦

  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苏以牧的反应这才回来,然后开始尴尬的转移话题,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话题转移得再快,这些话还是被顾锦央听进去了,也放在了心上。

  顾锦央心不在焉的用完餐后,苏母便以苏以牧喝醉了为由,将人提前打发走了,又拉着她零零散散的说了一大堆,苏清也坐在一旁听着,并没有插话,直到听见苏母问顾锦央今晚上是睡客房还是和她睡时,苏清也才站了起来,先是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然后对着苏母说:“我先上去收拾一下房间。”话虽然是对着苏母说的,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顾锦央。

  顾锦央点头,苏母便收了话头,一直到苏清也上楼,顾锦央才揉着额头问道:“苏伯母,小也她最近是怎么了吗?”

  苏母幽幽地叹了口气,缓声道:“之前我看了她的体检报告,正好叶医生也回国了,便想让她继续帮小也看看,只是前天叫她回来后,情绪就一直不对,在书房呆了一下午,然后又在阳台站了差不多一个通宵。”

  “小也膝盖上有伤。”

  苏母朝楼梯上看了一眼,带着几分头疼的说:“不知道她是受什么刺激了,直接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我们要是问她的话,她是不会说的,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她应该还是会说的所以......”

  顾锦央打断了苏母接下来的话,苦笑着说:“我知道的,苏伯母,小也的情况我也会多注意些的,你不要担心。”苏清也的确是愿意说,却是更愿意假借别人之口说出来。

  回想了一下那张名片还放在车里,心里打定了主意,顾锦央又和苏母聊了一会才上楼,路过楼下客房时,顾锦央顿了一下,将手搭在了手把手上面,微微用力,门便被打开了,并不是像苏清也那天晚上说的,门是锁上的。

  为了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顾锦央又试了一下隔壁那间客房,意料之中,门都可以被打开。

  果然,某人又说谎了,偏生这个谎是让顾锦央生不起一点气来。

  将客房的门关好后,顾锦央才继续往顶楼走。

  房间的门微掩着,里面并没有人,顾锦央看了一圈后,从苏清也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出来,便直接去了浴室。

  等顾锦央洗完澡出来后,便看见阳台那站了一个人影,背对着她而站,手上捏着一根烟,不停地手指尖打着转。

  看见顾锦央擦着头发出来,苏清也转过身,手上的那根细烟也被捏断了。

  搓了搓指尖上的碎烟屑,苏清也拧眉将烟丢进了垃圾桶里,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浴袍,接过顾锦央手上的长帕替她擦拭起头发。

  感受着轻柔的擦拭力道,顾锦央垂眸问道:“你刚刚出去了?”

  手上动作微顿,苏清也嗯了一声,“去客房洗澡,然后顺道拿了一个东西回来,想让姐姐看看。”

  “客房?”顾锦央转过身,好笑的说:“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家客房什么时候上过锁?”

  苏清也压着声音,低低地笑了声,“只要姐姐在的话,那都是上了锁的。”

  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白眼,顾锦央转身,拿过一旁的吹风机开始吹头发,苏清也垂眸,将手中的长帕挂好,然后站到顾锦央身后,接过了她手里了的吹风机。

  将长发吹到半干后,顾锦央轻轻嗅了嗅,周围都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并没有那刺鼻的烟味,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一半下来,苏清也将她的动作全部看在眼底,好笑的捏了一下顾锦央的鼻尖,轻声说道:“姐姐不喜欢,我以后都不会再抽了。”

  顾锦央没说什么,只是扯了一下苏清也浴袍的衣领,只是这一扯就让她把手僵在了原地,面前这人,身上只着了那么一件浴袍,里面是什么都没穿的,刚刚这一拉,倒是看了一个通透。

  苏清也微微挑眉,非常大方的让顾锦央看,没有半点扭捏和不自在,然后相比之下,顾锦央倒是显得非常不自在了,讪讪的将手收回,语气也是很不自然:“你里面怎么什么都没穿?”之前都是在里面穿了的。

  苏清也把领口往两边拉了拉,精致的锁骨全部露了出来,手装模作样的在肌肤上揉了揉,适宜的力道,才揉了几下,让本就敏感的几分直接揉红了一大片,轻咳一声解释道:“有点热。”

  顾锦央别开了头,拿着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低了两度。

  苏清也站在顾锦央身旁,带着试探的问:“姐姐确定是要看那副画吗?”

  “什么画?”

  “确定要看?”

  顾锦央的好奇被成功勾起,看向苏清也说:“那你拿过来我看看。”

  凤眸微暗,苏清也伸出手取掉了顾锦央落在肩膀上的一根头发,“好,我去拿。”

  发丝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苏清也走到房间门口,弯腰将放在门口的木盒拿了进来,然后将门关上,落锁。

  顾锦央坐在床边,接过了苏清也递过来的木盒,不由得问道:“这是?”

  薄唇抿得泛白,苏清也开口解释道:“是那天拍卖会我让我哥帮我拍下来的。”

  顾锦央看着手里精致的木盒,正想将木盒盖子打开时,一双手直接按在了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那双手正是苏清也的。

  对上顾锦央疑惑的目光,苏清也又迅速将手收了回来,背在了身后,自顾自的说:“嗯,有点口渴,我去喝点水。”

  看着苏清也转身去喝水,顾锦央继续手上的动作打开了手上的木盒。

  木盒里只有一副卷好的画,除了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带着疑惑,顾锦央将画从木盒里拿了出来,又取下外面套着的保护袋,顾锦央才慢慢地将画展了开来。

  顾锦央看着手里的画卷,一言不发,纤眉也慢慢蹙起,苏清也捏紧了手里水杯,试探的问:“怎么了吗?”

  顾锦央摇头,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凝重,“这画不对。”

  听见顾锦央这么说,苏清也忙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询问道:“哪里不对?”

  顾锦央没说话,只是捏着画的两头,将画对着灯光的方向举了起来后,她才看着苏清也意味不明的说:“有挑针吗或者刀也可以。”

  “有,我去拿。”苏清也说着拉开了床头柜下的抽屉,重重的掐了一下自己手心,苏清也才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非常锋利的瑞士军刀。

  将刀递给顾锦央时,还不忘叮嘱道:“小心点,这刀刃很快的。”

  顾锦央只是极淡的嗯了一声,接过刀便开始小心的挑着画周边细密的裱线,她现在的心思全放在手里的那副画上,如果是在之前,她一定会问苏清也为什么她的房间里会有刀,还是这么锋利的军刀,放在床头柜这么近的地方,但是现在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当然如果她再仔细一点,说不定还会注意到在刀刃的凹槽里,还有些早就干涸的血迹,然而这些顾锦央并没有注意到。她全神贯注的挑着裱线,一点一点的将线挑断,耐心而细致,能能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的熟练,就好像曾经重复过无数次一样,直到将那一圈裱线全部挑断,她才将手里的刀放下。

  锋利的军刀就放在顾锦央身侧,怕她不小心碰到,苏清也便将刀收了起来,重新放回了床头柜里。

  顾锦央看着苏清也,轻声说:“我拿起这副画时,便觉得重量有点不对,果然像我想的那样,在画下面另有乾坤。”

  表面的画差不多已经拆开,只要顾锦央轻轻一揭,便能将一直影藏在下面的那副画露出来,但是顾锦央迟迟没有抬手将表面的画揭下来,她说:“但是我不敢。”

  不敢的事情太多了,但是能让顾锦央这么抗拒,直接说不敢的事情太少了。其实她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不敢,只知道她的抗拒来源于内心深处,或者说过分一点是刻在灵魂上的抵触。

  指尖攥得泛白,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若隐若现,苏清也从背后把人圈住,将手放在了顾锦央的手上,尖细的下巴也轻轻磕在了顾锦央肩上,轻咬舌尖,压住了话语中的轻颤,“我在。”

  手缓缓用力,将面上的那副画揭了下来,随着动作还有一张泛黄的宣纸从夹层里飘了下来,落到了地板上。

  顾锦央松开捏着的画角,才取下来的画也跟着飘落了下去。

  苏清也松开顾锦央,弯腰将落在地上的画捡了起来,泛黄的宣纸已经变得很脆了,稍不注意就会把整张纸都给弄碎掉,等苏清也费了些力气将宣纸捡起来时,也看清了宣纸上面画着的内容。

  宣纸很粗糙,就连纸上勾勒的线条也很粗糙,勾勒线条的不是墨,而是木棍烧尽之后的碳。

  或者说是某种香燃尽后留在木棍上的那点黑碳。

  而画上之人,哪怕是用这么粗糙的“笔”,简单的勾勒了几笔,苏清也还是认了出来,映像中,是在一间封闭的密室里,那名锦衣女子借着烛光,认真的镌裱着手上的画卷,而她身侧还堆了一大堆参差不齐的画。而她呢,却是揉着眼睛小心的偷瞄着那女子,然后用一截燃尽的木棍,在宣纸上将女子描摹了下来,动作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那女子发现了,就像是在那间密室里,除了烛光就只有那女子了。

  活在黑暗里的人见不得光,却又是那么的渴望光。

  苏清也小心的握着那张易碎的宣纸,她看着不知在何时站了起来的顾锦央,薄唇微勾,笑容却是一路苦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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