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云动（二）
恒州，节度使府。
高谟翰听说耿崇美的来意后，有些无奈：“就现在这样不行么，为何你非得去招惹那李昭？”
“哪里是我去招惹他！”耿崇美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凸起，“那李昭克栾城，劫晋帝，杀我详稳，皇帝眼下在中原暂时顾不上他；可是你说说看，等皇帝回过味来，你我能有好下场吗？”
“小耿说的对，不能等皇帝责令，必须我们三人了结了那李昭；但是有一点，你们怎么打我不管，这次恒州城不能再乱了。”
一旁马崇祚看似淡定说道，语气里却不容置疑，“这次恒州至少得留下三千兵于我。”
“这……”高谟翰沉默了，眼下恒州城的辽军一共就八千多，还有两千是耿崇美麾下的残军，再留下三千，那只有五千辽军能出兵了，能打得过柴李二人的万余联军吗？
把疑问一说，那二人也是沉默，稍后耿崇美才说道：“我麾下两千多是皮室军，只是因为详稳没了才有些军心不稳。”
“高节度可以派个有份量的人来统领这两千皮室军，再出三千人马，这样加起来就有五千人了，恒州大族，这次也要他们出三千人。”
“对！”马崇祚接口，“城外的军资是笔糊涂账，这事暂时不能深究，但是我们名义上毕竟是保护他们的庄子，他们也要出人，这样城里的汉兵少了，也比较容易稳定。”
“好，那我派副将述礼助你，这样就有八千人了，安国节度使那边用不用知会一声，毕竟晋帝这事，跟他也有些关碍。”高谟翰问道。
“不必！”耿崇美一口咬定，“因为晋帝，我们跟麻荅扯了不少皮，知会了他，万一这厮有什么小心思，反而坏了我们的计划。”
高谟翰一听计划二字，就有些反感，心说耿崇美的计划，自从对上了李昭就没有一次能行的，青牛白马保佑，这次一定要灵验。
“我方八千人，对面有一万，能打的赢吗？”高谟翰还是有些忧愁。
“怕什么！”耿崇美大手一挥，颇有一种豪情壮志，“我军虽有八千，但是内里有两千皮室军，乃是天下强健，何况李昭未必会倾巢而出，他就不怕我们去偷他老巢吗？”
“再说我们是以有心算无心，我们还有内应，可以随时告诉李昭动向，这次必定能擒获李昭，一雪前耻！”
耿崇美信心满满，高谟翰看着他一副得意的样子，想问的话卡在喉咙里，想了想，咽了下去。
在高谟翰看来，己方毕竟有八千人，即使一时失利，也能缓缓而退，不至于全军覆没，所以也就没再说话，出兵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又过一日，一个叫做刘老三的人找上门来，自称是苏彦章下属，来联络耿崇美，说是李昭定下来出兵日期，就在明日一早。
“之前苏指挥派来跟我联系的人不是你吧。”耿崇美抱着契丹人大腿，在同胞面前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之前那人，得了耿通事的赏赐，忍不住去赌钱，行迹落入了有心人眼中，苏指挥不得已，已经灭了那人口了。”化名刘老三的刘老实卑谦说道。
“唔，苏指挥是个做大事的人！”耿崇美赞叹道，“回去告诉你家指挥，他内应有功，此事过后，就来我麾下做个副手吧！”
“多谢通事提拔！”刘老三一副惊喜的样子，连连磕头。
“哈哈哈！”耿崇美见他这幅样子，开心地大笑，“去吧，让你家指挥万事小心，等到明日，就有结果了。”
刘老实边鞠躬边后退，等他走远了，耿崇沉着脸，咬牙切齿道：“李昭、李昭！这次必定要你生不如死！”
……
第二日一早，高谟翰、耿崇美、述礼三人率五千辽军整装待发，恒州大族这边派了三千兵马助战，带兵的是原都知兵马使曹芸。
八千人马早早地就吃过饭，喂饱马，整理好装束，直出城东。
军资主要存放在三个庄子里，曹庄和陈庄两个在城北，还有一个城南。
耿崇美的计划是，放弃城南的那个庄子，在城北等候李昭，等翼卫都来曹庄或者陈庄搬运军资，队形散乱时候，一举杀出，击其半溃。
虽然有苏彦章这个内应，但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能得到个出兵的时间就了不起了，具体的情况还是得靠自己判断，因此，高谟翰放出远拦子，装作百姓，侦测情况。
辽军天不亮就起床了，潜伏在野地里，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时候，等得不耐烦，无聊要死的时候，远拦子才来回报，说李昭大军到了城南庄子里，看人数，只三千有余。
“看来柴荣没有跟着一起出来，只有李昭自己，这一仗稳了。”耿崇美笑着对高谟翰说道。
高谟翰闻言，也是心下一松，紧跟着苏彦章那边的刘老三也悄悄前来报告，因为常思回河东之前有言，不让柴荣擅自出兵，因此这次只有李昭一军到此。
“此战必能擒获李昭！”耿崇美闻言大笑，对刘老实说道，“你回去再探再报。”
刘老实闻言面露难色：“通事，大军行动，战场遍布侦骑，我出来时候就差点被发现，再回去的话，万一被捉住了，我身死事小，万一泄露了通事的计划，那可怎生是好？”
耿崇美面露不愉：“你当我不知晓兵事吗，你即使被捉住了，报个走失，谁又能辨别出来？”
“再说，李昭已经到了城南庄子，有我大军远拦子看着，即便他现在撤走，我军骑兵众多，也能突袭李昭；你回去实心做事，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因为你偷懒耽误了事，小心你家指挥打杀了你！”
“既如此，那小人就回去了。”刘老实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转头往来路而去。
“耿通事，不如现在就出兵吧，我军骑兵甚多，突袭李昭，胜算颇大；再拖下去，万一事情有变，怎生是好？”见刘老实走远，高谟翰开口问道。
“高节度莫要心急，那李昭短时间里扩军三军，军资必然不足，这次好不容易能有所补充，怎么可能甘心只拿下一个庄子就够？”
“我料他必定贪心不足，到时候等他千辛万苦到了城北，我军再行出击；这次，我要让他乖乖地自己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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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谟翰听说耿崇美的来意后，有些无奈：“就现在这样不行么，为何你非得去招惹那李昭？”
“哪里是我去招惹他！”耿崇美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凸起，“那李昭克栾城，劫晋帝，杀我详稳，皇帝眼下在中原暂时顾不上他；可是你说说看，等皇帝回过味来，你我能有好下场吗？”
“小耿说的对，不能等皇帝责令，必须我们三人了结了那李昭；但是有一点，你们怎么打我不管，这次恒州城不能再乱了。”
一旁马崇祚看似淡定说道，语气里却不容置疑，“这次恒州至少得留下三千兵于我。”
“这……”高谟翰沉默了，眼下恒州城的辽军一共就八千多，还有两千是耿崇美麾下的残军，再留下三千，那只有五千辽军能出兵了，能打得过柴李二人的万余联军吗？
把疑问一说，那二人也是沉默，稍后耿崇美才说道：“我麾下两千多是皮室军，只是因为详稳没了才有些军心不稳。”
“高节度可以派个有份量的人来统领这两千皮室军，再出三千人马，这样加起来就有五千人了，恒州大族，这次也要他们出三千人。”
“对！”马崇祚接口，“城外的军资是笔糊涂账，这事暂时不能深究，但是我们名义上毕竟是保护他们的庄子，他们也要出人，这样城里的汉兵少了，也比较容易稳定。”
“好，那我派副将述礼助你，这样就有八千人了，安国节度使那边用不用知会一声，毕竟晋帝这事，跟他也有些关碍。”高谟翰问道。
“不必！”耿崇美一口咬定，“因为晋帝，我们跟麻荅扯了不少皮，知会了他，万一这厮有什么小心思，反而坏了我们的计划。”
高谟翰一听计划二字，就有些反感，心说耿崇美的计划，自从对上了李昭就没有一次能行的，青牛白马保佑，这次一定要灵验。
“我方八千人，对面有一万，能打的赢吗？”高谟翰还是有些忧愁。
“怕什么！”耿崇美大手一挥，颇有一种豪情壮志，“我军虽有八千，但是内里有两千皮室军，乃是天下强健，何况李昭未必会倾巢而出，他就不怕我们去偷他老巢吗？”
“再说我们是以有心算无心，我们还有内应，可以随时告诉李昭动向，这次必定能擒获李昭，一雪前耻！”
耿崇美信心满满，高谟翰看着他一副得意的样子，想问的话卡在喉咙里，想了想，咽了下去。
在高谟翰看来，己方毕竟有八千人，即使一时失利，也能缓缓而退，不至于全军覆没，所以也就没再说话，出兵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又过一日，一个叫做刘老三的人找上门来，自称是苏彦章下属，来联络耿崇美，说是李昭定下来出兵日期，就在明日一早。
“之前苏指挥派来跟我联系的人不是你吧。”耿崇美抱着契丹人大腿，在同胞面前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之前那人，得了耿通事的赏赐，忍不住去赌钱，行迹落入了有心人眼中，苏指挥不得已，已经灭了那人口了。”化名刘老三的刘老实卑谦说道。
“唔，苏指挥是个做大事的人！”耿崇美赞叹道，“回去告诉你家指挥，他内应有功，此事过后，就来我麾下做个副手吧！”
“多谢通事提拔！”刘老三一副惊喜的样子，连连磕头。
“哈哈哈！”耿崇美见他这幅样子，开心地大笑，“去吧，让你家指挥万事小心，等到明日，就有结果了。”
刘老实边鞠躬边后退，等他走远了，耿崇沉着脸，咬牙切齿道：“李昭、李昭！这次必定要你生不如死！”
……
第二日一早，高谟翰、耿崇美、述礼三人率五千辽军整装待发，恒州大族这边派了三千兵马助战，带兵的是原都知兵马使曹芸。
八千人马早早地就吃过饭，喂饱马，整理好装束，直出城东。
军资主要存放在三个庄子里，曹庄和陈庄两个在城北，还有一个城南。
耿崇美的计划是，放弃城南的那个庄子，在城北等候李昭，等翼卫都来曹庄或者陈庄搬运军资，队形散乱时候，一举杀出，击其半溃。
虽然有苏彦章这个内应，但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能得到个出兵的时间就了不起了，具体的情况还是得靠自己判断，因此，高谟翰放出远拦子，装作百姓，侦测情况。
辽军天不亮就起床了，潜伏在野地里，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时候，等得不耐烦，无聊要死的时候，远拦子才来回报，说李昭大军到了城南庄子里，看人数，只三千有余。
“看来柴荣没有跟着一起出来，只有李昭自己，这一仗稳了。”耿崇美笑着对高谟翰说道。
高谟翰闻言，也是心下一松，紧跟着苏彦章那边的刘老三也悄悄前来报告，因为常思回河东之前有言，不让柴荣擅自出兵，因此这次只有李昭一军到此。
“此战必能擒获李昭！”耿崇美闻言大笑，对刘老实说道，“你回去再探再报。”
刘老实闻言面露难色：“通事，大军行动，战场遍布侦骑，我出来时候就差点被发现，再回去的话，万一被捉住了，我身死事小，万一泄露了通事的计划，那可怎生是好？”
耿崇美面露不愉：“你当我不知晓兵事吗，你即使被捉住了，报个走失，谁又能辨别出来？”
“再说，李昭已经到了城南庄子，有我大军远拦子看着，即便他现在撤走，我军骑兵众多，也能突袭李昭；你回去实心做事，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因为你偷懒耽误了事，小心你家指挥打杀了你！”
“既如此，那小人就回去了。”刘老实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转头往来路而去。
“耿通事，不如现在就出兵吧，我军骑兵甚多，突袭李昭，胜算颇大；再拖下去，万一事情有变，怎生是好？”见刘老实走远，高谟翰开口问道。
“高节度莫要心急，那李昭短时间里扩军三军，军资必然不足，这次好不容易能有所补充，怎么可能甘心只拿下一个庄子就够？”
“我料他必定贪心不足，到时候等他千辛万苦到了城北，我军再行出击；这次，我要让他乖乖地自己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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