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从沉迷电视开始
李怀安莫名羞赧，夺门而逃。
纪采薇跟在后头，从他的表情猜测，那方方正正的东西，应是难以启齿之物。
来时背风，走时呛雪，两人尚未熟稔，几乎是一路无话，回到单元楼。
在灯光昏暗的楼道口，纪采薇停下了。
“怎么了？你怕黑呀？”李怀安想到她跳楼之前的行为，问道。
“不是。”
纪采薇摇头，发间飘落雪花，“此间楼舍设计古怪，过道狭隘，每层皆只有左右生门，却无其他出口，若藏敌于两侧，当真防不胜防。”
“你想多了。”
少女思路清奇，是李怀安没想到的，笑着道：“我们这里社会和谐，生活安定，不会发生你所想的，这种设计，只是为增加房屋内部空间，好多卖钱。”
说着打头登上楼梯，“我在前，你跟着我，走几遍就熟悉了。”
“几遍么……我明天要走的。”
纪采薇喃喃自语，对方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
“快跟上呀……”
楼上传来他的招呼声，少女回头望风雪，心里生出莫名念头，总觉得，这次跟他上去，或许就走不脱了。
“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李怀安家中。
李怀安打开门，室内暖风涌来，衣服里的雪融化，湿溻溻的，脱了鞋袜换上拖鞋，又找出公用拖鞋给她。
“此乃拖鞋，穿起来很舒适，你试试。”
话一出口，忽然牙酸。
此乃……什么鬼。
还真是近朱者赤、墨者黑，与她对话多了，不自觉变得文绉绉的。不过同样，她好像也在学着变化，不错。
“嗯。”
纪采薇站在门外，望着光滑白净的大理石地板，污泞的裙摆、绣鞋，应了一声却不动。
“进来呀？”
李怀安还等她进来锁门呢，少女感应到他的目光，小缩一步，用裙摆遮挡。
李怀安察觉少女的微动作，顿时恍然。
好像，古代女子的脚不能被人见到，尤其男子，莫非他们的世界也一样？
“那我先进去，你换好鞋进来。”
“好。”
纪采薇见他走进屋中，快速换下绣鞋，这时，前方“嗒”一声脆响，室内陡放光明，亮如白昼，她吓了一跳，险些一掌劈过去。
李怀安余光扫到，很及时的解释道：“只是灯光，就是外面路灯那种，你别怕……”
“……”
纪采薇迟疑一会儿，放下绣鞋，来到客厅站定。
李怀安从浴室出来，拿着两条毛巾，“擦擦雪水，来这边坐……这是沙发，供人休憩的椅子。”
“叨扰了。”
纪采薇客气颔首，接过毛巾，款款来到沙发上坐下，擦拭头发，轻声道：“我之前并未在你家随意走动，也未曾盗取任何物品。”
“那挺好，喝点热水暖暖。”
李怀安接来杯热水递给她，“你不必过于拘束，要不要参观下我家？”
“不必了，多谢。”
“那好吧，随你喜欢。”
她戒备心很重呀，李怀安挠头：“总之这就是我家，周围一切摆设都是家用电器，家庭用品，没有任何危险，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可千万不能劈出剑光。”
“哦……那是何……什么？”
“电视，能发出声音，显示画面，供人观赏、休闲放松的。”
“那个呢？”
“空调，一种能调节冷暖的器具。”
“嗯……那……如此，谢谢。”
“客气。”
“……”
“……”
纪采薇忽然闭口，空气安静，李怀安立在哪里，莫名有些尴尬。
“就挑了俩大的问，没别的问题了？”
“是的。”
纪采薇说道：“此间种种甚为新奇，却与我无关，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只要不碰触就好。”
“……”
可真倔。
一句话直接给李怀安怼怔了。
与拒人千里之外的异界小仙子独处应该做什么？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没有这方面经验啊。
就挺尬。
吸吸鼻子，感觉有些发痒，说道：“行吧，那你坐会，我肯定感冒了，得赶紧去吃两片药，洗个澡再做饭，不然发了烧就坏了……”
“嗯。”
“呃，你要不要也吃两片？”
“不必。”
“好吧，那看看电视，先试着了解这个世界？外界的一切，在电视里都能看到……几乎。”
纪采薇犹豫片刻，点头道：“好。”
“不过先提醒你，会有声音和图像，别被吓到。总之，任何你理解不了的东西，都没有危险。”
“嗯！”
“小爱同学。”
“我在！”
尽管已做足心理准备，骤然响起的女声，依然让她一凛。
“relax！”
李怀安抬起双手，安抚她：“不是真人，只是一个智能遥控器，就好比传声替身……小爱同学，打开电视。”
白光一闪，响起激昂音乐，汽车轰鸣，紧接着电视亮起，显出眼神狠厉的光头男子，飞车疾驰，火光冲天，激烈的场景不断切换，纪采薇吓得向后一缩，又低估沙发的柔软，深陷进去，手足慌张起来。
“呃……只是电影，你别怕，电影就是……”
李怀安见她有抬手“发波”的趋势，一时心急，又想不到修仙词语解释。
“总之这里面的，都只是假的，不是真人……也不对，是他们表演，然后通过这东西，展现给我们看……小爱同学，播放中央新闻频道！”
“已播放……”
换了一个频道，画面总算没那么“刺激”，好一会儿，少女警惕的眼神逐渐缓和，放松绷紧的身躯。
李怀安松了口气。
与古代异界修行者接触，真是太刺激了，一不留神，小命还得交代。
好在两个魔幻世界之间，有许多共通之处，她的接受能力，看起来也很强，可以沟通交流。
拿起遥控器放到她面前：“这是遥控器，可以操控它，你要不要试试？”
纪采薇没接，只是怔然望着电视中的画面，许久轻声道：“电视，就好似监察使者的真知镜。”
李怀安不懂，但不妨碍想象：“差不多。”
“好神奇。”
纪采薇惊叹道：“真知镜只能通过灵翠鸟，监视、窥伺他人，模糊且没有声音，此物竟然能如此清晰，看着他们，仿佛身临其境。此物当真巧夺天工……这都是你们凡人炼制的？”
“是的。”
李怀安说道：“在我们这个世界，这只是最普通的家用电器，各家各户都有，很平常的东西。”
“平常，家用……”
纪采薇好奇地拿起遥控器，细细打量。
李怀安上前教她：“这是换台键、音量键，你对准大概方向，可以按一下试试，不需要太用力……”
“……”
纪采薇试着按了下，频道跳转，音量忽然增大，好在已有准备，只是身子微颤。又按了下，再次跳转。
连续换了几个频道，杏眼愈发明亮，好似稚童得到心爱玩具。
七点多钟，各台大多是新闻联播，她来回来去转换频道，播音员的一段话往往重复许多遍，也不嫌腻，偶尔翻到不一样的，更是喜上眉梢，总要多看一会。
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少女，瞬间变成电视迷妹，李怀安不由得发噱。
“好玩吧？”
“摁！”大力点头。
“咳咳……我去洗澡了？”
“唔……”
“刚才买的薯片，你要不要尝尝？”
李怀安撕开一包，递到她面前，她双眼不离电视，随手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
“好吃！”
她眼睛更亮了。
“……那就多吃。”
看着她嘴角的薯片渣，李怀安暗觉好笑。
一台电视，一包薯片就“沉迷”了？
看这样子呀，她明天或许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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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采薇跟在后头，从他的表情猜测，那方方正正的东西，应是难以启齿之物。
来时背风，走时呛雪，两人尚未熟稔，几乎是一路无话，回到单元楼。
在灯光昏暗的楼道口，纪采薇停下了。
“怎么了？你怕黑呀？”李怀安想到她跳楼之前的行为，问道。
“不是。”
纪采薇摇头，发间飘落雪花，“此间楼舍设计古怪，过道狭隘，每层皆只有左右生门，却无其他出口，若藏敌于两侧，当真防不胜防。”
“你想多了。”
少女思路清奇，是李怀安没想到的，笑着道：“我们这里社会和谐，生活安定，不会发生你所想的，这种设计，只是为增加房屋内部空间，好多卖钱。”
说着打头登上楼梯，“我在前，你跟着我，走几遍就熟悉了。”
“几遍么……我明天要走的。”
纪采薇喃喃自语，对方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
“快跟上呀……”
楼上传来他的招呼声，少女回头望风雪，心里生出莫名念头，总觉得，这次跟他上去，或许就走不脱了。
“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李怀安家中。
李怀安打开门，室内暖风涌来，衣服里的雪融化，湿溻溻的，脱了鞋袜换上拖鞋，又找出公用拖鞋给她。
“此乃拖鞋，穿起来很舒适，你试试。”
话一出口，忽然牙酸。
此乃……什么鬼。
还真是近朱者赤、墨者黑，与她对话多了，不自觉变得文绉绉的。不过同样，她好像也在学着变化，不错。
“嗯。”
纪采薇站在门外，望着光滑白净的大理石地板，污泞的裙摆、绣鞋，应了一声却不动。
“进来呀？”
李怀安还等她进来锁门呢，少女感应到他的目光，小缩一步，用裙摆遮挡。
李怀安察觉少女的微动作，顿时恍然。
好像，古代女子的脚不能被人见到，尤其男子，莫非他们的世界也一样？
“那我先进去，你换好鞋进来。”
“好。”
纪采薇见他走进屋中，快速换下绣鞋，这时，前方“嗒”一声脆响，室内陡放光明，亮如白昼，她吓了一跳，险些一掌劈过去。
李怀安余光扫到，很及时的解释道：“只是灯光，就是外面路灯那种，你别怕……”
“……”
纪采薇迟疑一会儿，放下绣鞋，来到客厅站定。
李怀安从浴室出来，拿着两条毛巾，“擦擦雪水，来这边坐……这是沙发，供人休憩的椅子。”
“叨扰了。”
纪采薇客气颔首，接过毛巾，款款来到沙发上坐下，擦拭头发，轻声道：“我之前并未在你家随意走动，也未曾盗取任何物品。”
“那挺好，喝点热水暖暖。”
李怀安接来杯热水递给她，“你不必过于拘束，要不要参观下我家？”
“不必了，多谢。”
“那好吧，随你喜欢。”
她戒备心很重呀，李怀安挠头：“总之这就是我家，周围一切摆设都是家用电器，家庭用品，没有任何危险，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可千万不能劈出剑光。”
“哦……那是何……什么？”
“电视，能发出声音，显示画面，供人观赏、休闲放松的。”
“那个呢？”
“空调，一种能调节冷暖的器具。”
“嗯……那……如此，谢谢。”
“客气。”
“……”
“……”
纪采薇忽然闭口，空气安静，李怀安立在哪里，莫名有些尴尬。
“就挑了俩大的问，没别的问题了？”
“是的。”
纪采薇说道：“此间种种甚为新奇，却与我无关，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只要不碰触就好。”
“……”
可真倔。
一句话直接给李怀安怼怔了。
与拒人千里之外的异界小仙子独处应该做什么？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没有这方面经验啊。
就挺尬。
吸吸鼻子，感觉有些发痒，说道：“行吧，那你坐会，我肯定感冒了，得赶紧去吃两片药，洗个澡再做饭，不然发了烧就坏了……”
“嗯。”
“呃，你要不要也吃两片？”
“不必。”
“好吧，那看看电视，先试着了解这个世界？外界的一切，在电视里都能看到……几乎。”
纪采薇犹豫片刻，点头道：“好。”
“不过先提醒你，会有声音和图像，别被吓到。总之，任何你理解不了的东西，都没有危险。”
“嗯！”
“小爱同学。”
“我在！”
尽管已做足心理准备，骤然响起的女声，依然让她一凛。
“relax！”
李怀安抬起双手，安抚她：“不是真人，只是一个智能遥控器，就好比传声替身……小爱同学，打开电视。”
白光一闪，响起激昂音乐，汽车轰鸣，紧接着电视亮起，显出眼神狠厉的光头男子，飞车疾驰，火光冲天，激烈的场景不断切换，纪采薇吓得向后一缩，又低估沙发的柔软，深陷进去，手足慌张起来。
“呃……只是电影，你别怕，电影就是……”
李怀安见她有抬手“发波”的趋势，一时心急，又想不到修仙词语解释。
“总之这里面的，都只是假的，不是真人……也不对，是他们表演，然后通过这东西，展现给我们看……小爱同学，播放中央新闻频道！”
“已播放……”
换了一个频道，画面总算没那么“刺激”，好一会儿，少女警惕的眼神逐渐缓和，放松绷紧的身躯。
李怀安松了口气。
与古代异界修行者接触，真是太刺激了，一不留神，小命还得交代。
好在两个魔幻世界之间，有许多共通之处，她的接受能力，看起来也很强，可以沟通交流。
拿起遥控器放到她面前：“这是遥控器，可以操控它，你要不要试试？”
纪采薇没接，只是怔然望着电视中的画面，许久轻声道：“电视，就好似监察使者的真知镜。”
李怀安不懂，但不妨碍想象：“差不多。”
“好神奇。”
纪采薇惊叹道：“真知镜只能通过灵翠鸟，监视、窥伺他人，模糊且没有声音，此物竟然能如此清晰，看着他们，仿佛身临其境。此物当真巧夺天工……这都是你们凡人炼制的？”
“是的。”
李怀安说道：“在我们这个世界，这只是最普通的家用电器，各家各户都有，很平常的东西。”
“平常，家用……”
纪采薇好奇地拿起遥控器，细细打量。
李怀安上前教她：“这是换台键、音量键，你对准大概方向，可以按一下试试，不需要太用力……”
“……”
纪采薇试着按了下，频道跳转，音量忽然增大，好在已有准备，只是身子微颤。又按了下，再次跳转。
连续换了几个频道，杏眼愈发明亮，好似稚童得到心爱玩具。
七点多钟，各台大多是新闻联播，她来回来去转换频道，播音员的一段话往往重复许多遍，也不嫌腻，偶尔翻到不一样的，更是喜上眉梢，总要多看一会。
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少女，瞬间变成电视迷妹，李怀安不由得发噱。
“好玩吧？”
“摁！”大力点头。
“咳咳……我去洗澡了？”
“唔……”
“刚才买的薯片，你要不要尝尝？”
李怀安撕开一包，递到她面前，她双眼不离电视，随手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
“好吃！”
她眼睛更亮了。
“……那就多吃。”
看着她嘴角的薯片渣，李怀安暗觉好笑。
一台电视，一包薯片就“沉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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