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_尝宋(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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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兄向来与薛兄交好,若是厮儿没看错,想必那是薛兄的车辇罢。既然薛兄接了江行首去,想必赵兄自然可以近近瞧上江行首一眼,保不准还能说上几句话。”陈慎微笑,不无讥讽,“可真是羡慕赵兄呀,一开始便看准了人交朋友,不像我们这些穷酸之人,凑了份子还吃了闭门羹。”

  陈慎这么凉凉一点,旁边的人便恍然。

  这不是还有个姓薛的新贵么,只因为他平时低调寡言,他们竟忘记了。

  一时间议论之声纷纷。

  “没想到他薛叔夜是这样的人,貌似清高,到底也是个好色之徒……”

  “诶,李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我听说朝阳郡君虽然行为古怪,但姿容却是绝色,这般薛恪还嫌不足,连江行首也想染指……到底不给人半点活路了……”

  “惟能啊,想来金水府邸来接你的车也快到了吧?哎,怎么这么半日了也不见车影?难不成,薛恪他想独享一美,哈哈。”

  讥讽声嫉妒声不绝于耳,赵若拙很尴尬。

  元夕夜时,赵若拙许下“要能见上琅嬛院里的行首一面,那才算是真的见识过东京城了”的朴素愿望。

  后来薛恪陪他去过一次,没找到他那家将秦叔叔,便不再去了。赵若拙今日不当值,这才跟着这群同僚前去的,可没想到……

  薛恪他,真是这样的人么?赵若拙问自己。

  直到在翰林院书案前坐下,周遭的讥笑声犹如冷雾缠绕在赵若拙的脑海。

  就在此时,薛恪与知制诰曹先明曹内翰一同从外间走进来,手中还捧着一卷《资治通鉴》,却是从未离开的样子。

  众人呆住,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若拙愣住,棠紫面皮绷得紧紧,“叔夜,你、你怎么在这儿?”半晌,他才笑一声,眉目中有释然之意,“那江行首她一个人便……”

  此言一出,连方才同薛恪一道走进来的曹内翰也不由微笑转目看他,以为其中有什么风流故事。

  而薛恪,果然是世上最不懂风情之人。

  他的秀目中有不解之色,皱眉问了个众人万万没想到的问题。

  “谁是江行首?”

  ·

  此刻正对着江吟雪“独享一美”的苏蘅本人对自己让薛恪背锅的事情毫不知情。

  苏蘅接上江吟雪,车辇并不离开南瓦子,由江吟雪的丫鬟为车夫指路,左拐右拐,进了一条小巷。

  作者有话要说:①:唐代诗人韩翃与□□柳姬相恋。安史之乱后二人离散。别后,韩翃寄诗给柳云:“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后世即以“章台”为妓馆别名。

  ②:参考《都城纪胜》、《武林旧事》。

  ③:参考龚延明《宋代官制辞典》,王水照、崔铭《苏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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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酸辣拨鱼儿

  苏蘅本不想乘车,无奈天气实在太热。要来南瓦子,从金水府邸出发可比从御街上的长公主府出发远得不是一星半点儿。若是不乘车,恐怕要中暑。

  江吟雪许久不见苏蘅,原以为她成了亲后该变得同京中那些贵妇人一般,高雅娴静的模样。没想到一见苏蘅,她却还是原先的男子打扮,小小螓首上束了玉冠,手中拿着一把男子所用的水墨青竹摺叠扇,翩翩一摇,浑如个天真风流的富家小公子。

  江吟雪问她,为何做如此男子打扮?

  苏蘅歪着头,把从薛恪书房里薅来的摺叠扇呼啦一摇,得意地说了个非常实际的理由:“因为凉快啊。”

  的确,男子的圆领凉衫材质虽稍厚于女子衣着,但只需穿一层,而女子衣裙材质虽然轻薄,但连抹胸带衬裙加褙子,层层叠叠,行动时虽窈窕,但却很热。

  江吟雪看苏蘅就像看自家小妹妹,面上含了极温和的笑意,“阿蘅,你要见我,只消派人送封信来便是,送那么贵重的东西来做甚么?”

  苏蘅也笑,老老实实回答:“江姊姊,这么贵重的东西,说老实话,我真舍不得送人。”

  这么豪横的排场和礼物,真的不是苏蘅自己安排的。

  是苏璞。

  自苏璞走后,苏蘅常与他通信。原身对这哥哥显然很眷恋,而苏蘅恰好也觉得苏璞是她穿越过来见到的少有的真正有趣之人。

  苏璞天性浪漫风流,潇洒仗义,还带着一颗多情却不肯驻足的浪子之心。就算他不是她哥哥,也该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何况他还是个极关心自己妹妹的好哥哥。

  苏蘅前次在信中无意间提到自己手被烫伤,留了道浅粉的疤,她自己并不在意,身边服侍的人愧疚得半死。

  苏蘅本来只是当个生活小趣事说的,苏璞却认真回信,要她去南瓦子,找一位秦青芦先生,道此人大隐隐于勾栏瓦舍,是个不外传的骨伤圣手,专司金镞、烫疡、正骨等科。

  最后苏璞生怕她看完就把信撂在一边不管,在信中谆谆写道:“阿蘅啊,为兄素知你性格不拘小节,但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岂敢稍有损毁?那秦先生医术极高明,绝不逊于宫中御医,只是性子僻怪,亦不爱金钱财宝,唯有相熟之人带路,才肯一看。为兄已修书一封给吟儿,你只管去找她便是。”

  苏蘅前世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姊妹打打闹闹一起长大的缘分,也没有家人相互扶持帮忙渡过难关的福气。因此乍一看到苏璞的信,觉得他实在小题大做,但再一想,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儿泪目。

  亲哥哥到底是亲哥哥,靠谱!江吟雪虽然算不上亲嫂嫂,到底也算半个嫂嫂,贴心!

  苏璞出钱,江吟雪出力,都体贴到这份儿上了,苏蘅实在不能不来。

  何况,苏璞信中不经意提及的“正骨”二字,才更是触动她的关键所在。

  为着薛恪的左臂,苏蘅不是没有悄悄打听过宫中的太医官。苏蘅就这点好,有意无意地留心,点点滴滴地在意,她对薛恪那只残臂的歉疚全不张扬,但不代表她忘记了。

  打听的结果是,太后病了,缠绵病榻竟到了日日咳血的地步,官家向来侍母至孝,命医官全体守在寿康宫中,太后凤体未愈,太医官们不敢稍离半步。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康阳长公主和她这个朝阳郡主本人生病,太医官也是□□乏术。

  汴京城中的那些大夫,一个个都是泥腿子,听是给当官的贵人治病,生怕治不好,忙不迭地推拒了。

  看见苏璞的信,苏蘅心中有一丝小火苗被摇摇晃晃地点燃起来。

  万一呢,万一这个秦先生真像苏璞说的那么厉害呢,那薛恪的手是不是有希望了?

  想到薛恪那张赏心悦目的俊脸,若再能配上一对毫无残缺的双臂,那便真是个完人了。

  苏蘅倏忽一笑,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她第一下想到的是,薛恪要是知道她找到了能治好他的大夫,那双冷淡如水的浅棕色眼睛会不会为她冒一个小小的笑泡儿。

  第二下想到的是,若是她真找人治好了他的手臂,她便不欠他了。就算日后两人做不成夫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也就问心无愧了。

  ·

  苏蘅回到正院时,已是月上中天。

  夏夜的月亮格外明亮,悬在天际犹如银盘。院中即使不点任何灯烛,草木花树依然清晰可辨,恍如罩上了一层银白的纱笼。

  阿翘守在院子外头,不停张望。见苏蘅回来,她忙迎上来,压低声音对她道:“小娘子你可回来了,可用了晡食了?若是未用,不如先移步去吃一点吧。”

  苏蘅奇怪,“你声音那么小做什么?”她从正院外面一看,薛恪的耳室里亮着半明不暗的灯,而正堂里黑黢黢的,便指了指那耳室,“他在里面么?”

  阿翘看了苏蘅一眼,点点头,声音愈发低,“郎君今日回来沉着脸,未用晡食,想是在忙公务,我等也不敢打扰。”

  手臂上清凉的祛疤膏药开始渐渐发挥效力,苏蘅心情却很好。

  方才叫阿翘这么一问,她才想起今天一天都与江吟雪呆在秦青芦的药房里敷膏药,顾不上吃饭,现下倒还真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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