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页_尝宋(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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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页

  太后忽然冷笑一声,道:“人人皆道官家侍母至孝,可我这病为何不明不白地拖着,我如今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官家可明言便是。”顿了顿,太后想起了什么,心底起了点不敢置信的狐疑,“你真是为了那个舞姬?”

  今上并未直接作答,而是换了个话题,“当年夺嫡,孃孃果决刚毅,力主我身为亲王,不能亏于私德,因此不惜杀了许多人来成全我的私德。如今想来,您是怕朕做不成皇帝呢,还是怕朕做不成皇帝您就无法成为日后垂帘的太后?朕十八岁登基,孃孃却依旧执意垂帘四年,是意欲仿效仁宗朝的刘后,有垂帘而称帝之心吧?”

  今上很少在私下里称“朕”,如今开口,其下警诫意味令听话者的眼皮骤然一跳。

  太后垂帘的四年间,对先帝的法令奖惩一以贯之,甚至更加严苛。

  先帝亲的人更亲,譬如贾岩松。先帝疏的人更疏,尤其是对薛崇越一案,甚至为薛讲话的官员都会被牵连全家。譬如吏部侍郎江新林,只因一封质疑薛案的奏章,便被流放,妻孥也被充入教坊,死的死,逃的逃,唯有一女成了琅嬛院中的行首。

  这些事可以暂时置于一旁不管,但是——

  今上道:“在贾岩松家中搜出的薛崇越的信件,贾岩松隐瞒这些信十余年不报,可也是您的意思?这样动摇国本的事体,想必您的弟弟没有这样的手笔。您为了掩饰当年先帝和您自己的错误,便一以贯之地错下去,甚至罔顾大宋的江山社稷,孃孃却问我是不是为了一个舞姬,可不是病糊涂了?”

  她原先不知道弟弟的家已经被皇帝掌握,十多年的秘辛皇帝早已经知道,却还日日不动声色地来请安。

  太后的手缓慢而无力地垂下去,十分缓慢地垂下去,一如夕阳迫近西山的不甘愿却无可奈何。

  今上道:“何况,小鱼在孃孃心里只是一个舞姬,在我心里,却是我第一个孩子的母亲。”

  今上步出东阑宫的时候,没有回头,走到廊下,对侍奉太后的内侍道:“太后喜欢茵犀香,着尚书内省再送些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和今天看电脑的时间少了,眼睛稍微好点了,谢谢大家的关心,我这几天会把少更的字数补上。

  我写文是为了开心。查查资料增长知识、创造角色、写有意思的故事、写写美食,然后还有人看,真的挺开心的。三月份上篇文完结后,我就开始看各种资料准备《尝宋》,直到将近五月份觉得差不多了,才开文的。我自问对每一篇文都用心了,从查资料到遣词造句,我是认真地在想在写。如果我写的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是因为我能力和精力有限,写作态度绝对没问题。

  同理,读者看文也是为了开心。大家都希望在忙碌的学习工作之余,有片能放松的小天地而已。如果我的文不对大家胃口,弃文也是正常的;看到不舒服的地方,温和讨论我也是能接受。

  但我真的没想到某些人会这么无聊,会因为自己是某篇文的粉丝就不管不顾地来黑同类的文。一旦作者反驳,就口口声声说自己拥有读者的权力,但这位黑子你真是我的读者吗?

  连我的文都没有认真看,为了黑我匆匆申请小号全订,拿着这几块钱来告诉我你判定《尝宋》是模仿你喜欢的文是复制粘贴是垃圾,我回怼,你就胡搅蛮缠说我玻璃心、不肯接受读者的意见。我不再回复,还要拎出一个小号自导自演,真的不要太过分。

  无论如何,谢谢还在看的大家,每天看到评论留言我都很高兴,我会把这个故事按照自己的大纲认真写完。谢谢。

  第52章多一个爹爹

  一个时辰前,东阑宫人急急前来禀告今上,道是太后将吴妃与苏蘅扣在自己的殿内。

  今上闻言,霍然站起来,欲往东阑宫去。今上走到门口,忽然转身,沉声道:“薛恪,你也来。”

  于是薛恪看见了这一幕。他看见苏蘅跪在地上,倔犟纤瘦的脊背无力地弯下去,倒下去的时候,头直直地往后仰。

  他疾步上前接住她,不停唤她的名字,这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

  阿蘅,阿蘅。

  但她没有反应。

  苏蘅的面上没有半点血色,连嘴唇也是白的,苍白得近乎透明。

  即便是晕了过去,她的牙关却依旧咬得很紧,想来是害怕极了。

  太医官喂不进去饴糖水,只好撬开她的牙关慢慢灌进去,这么一来,不免弄湿了衣领。吴婕妤忍着膝疼,亲自取来干净衣裳,交由尚宫们为苏蘅换上。

  薛恪等在殿外。

  日暮以后,乱云低薄,这便开始下雪了。

  为了挡住这刺骨的寒冷,宫人早已在长廊的柱楹之间装上了可以活动的木格长窗。大多数的窗扉严严实实地合拢了,唯剩下几扇用于通风透气的还半开着。

  朔风如刀,与寒雨相逐,犹如激烈的碎玉之声。割脸的雪霰子于是从廊下未关紧的长窗中飘进来。

  薛恪便站在这清寒冷风中。他无意避闪,直挺的背挺立如鹤,一任飞雪落于他绯红色公服的肩头,宛如梨花。

  除了一路抱着苏蘅回来时曾呼唤她的名字,他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他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可以使人窥探心事的神色,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那两扇关阖的朱红色宫门。

  更衣尚宫出来之后,脸上有释然的微笑,上前对薛恪道:“相公,郡君已经醒了,说想要见您。”

  从殿门之外走进内室的路很短,他却走得很快,快得连心跳都急促了起来。

  还没绕过床前的髹金屏风时,便听到了苏蘅虚弱的喑哑嗓音。

  她挣扎着半坐起来,竭力发出清晰的声音,“薛恪,是你吗?”

  “是我。”再难克制住内心的情感,薛恪疾步上前,展臂拥住蜷缩在罗衾中的人,“我在这里。”

  带着惶惑和疲惫,苏蘅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环着薛恪的腰,伏在他的肩头。

  她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滚了一圈,但到底没有落下来。她只无力地攀住他的衣襟,仰脸看他瘦削的下颌,又叫了一声,“薛恪。”

  心里难过却什么都不说,只不住地叫对方的名字,仿佛他应该懂得所有她想要倾诉的委屈。只有面对极亲近之人的时候,苏蘅才会这样。

  小时候摔了跤,膝盖磨破了流血,她回了家,就是这样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哭,只是一个劲地叫“妈妈”。

  现在亦是如此。

  苏蘅现在回想起来,也后怕。她这样直接怼太后,万一太后当时发作将她如何了,也未尝没有可能。但若是方才的情景再来一次,以她的性格,大概还是会说的。

  这就是人的矛盾之处。

  她不愿再说,他便不去再问。

  薛恪的肩头有冰凉濡湿的寒意传来,雪霰子融化了,渗进他的袍服中,那块衣料的颜色便格外深红。

  苏蘅问:“外面下雪了?”

  薛恪摸摸她的头,“嗯”了一声。

  怀中甜软的温暖感觉传过来,他才反应过来,始觉寒意彻骨。

  是以更加无法放下这份温暖。

  薛恪低头,克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小心紧了紧苏蘅身上披着的罗衾,“冷不冷?”

  苏蘅被他裹得只剩一颗小小的头露在锦缎堆似的被子外面,乌黑柔密的头发如流云迤逦垂落。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很像一颗被顶在粽子上的白汤圆吧。还是往外流芝麻馅儿的那种。

  想到这个比喻,苏蘅不由笑起来。心情初霁,便有起了调戏他的心。

  她眨了眨眼,从被子里伸出一个手指,戳了戳薛恪的前胸,“郎君胸膛似火,若是抱我再紧些,就更暖和了。”

  无赖又娇软,呢喃般的语气,还是这一招。

  偏偏他吃这一招。

  薛恪脸上清冷浅淡的线条终于柔和起来,喉结动了动,却不接话,只微笑起来。

  神色素来萧索的人笑起来会有种别样的意趣,更别说这人原本就长着一张蛊惑人心的英俊面庞。苏蘅目光灼灼,顺着薛恪琥珀色的眼睛看下去,看到他高挺的鼻子和含着笑意的唇,再看到他微动的喉结,宛如一副写意画。

  苏蘅不由自主地还想再多看点,可隔着曲领大袖,往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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